一路到了城北溫家,南羲才發現溫少卿的母親並不是住在大宅邸裏頭的貴婦人。
此地偏僻,幾乎要靠近城牆,門庭破舊,屋簷碎瓦。
“王爺,這溫大人雖不是京官,但怎的也是朝廷正三品的官員,我聽聞其母身有眼疾,如此待遇,實在是令人寒心!”
南羲說這話並不是在責怪蘇辭,她隻是氣憤朝廷內裏腐敗,官官相護難以清除禍根!
“長郡主說的是,臣定查清此事,還溫大人一個公道。”
“走吧。”南羲往前走了兩步,到了敞開的大門前,還是停下了步子,對身邊行露說道:“你且去通報一聲。”
若是一群人貿然進去,隻怕會驚嚇著溫老太太。
行露福身入院,到了裏頭屋門處出聲:“溫老太太。”
“誰來了?”
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傳來,行露視線之中溫老太太正和一年輕男子坐著吃飯。
沒有桌子,隻有一需要燒柴的火爐子,上邊一鐵鍋,裏頭是一鍋深色的雜菜湯。
年輕男子探頭看向行露,二人對視皆是一驚!
“項……項秀才?”
當南羲和蘇辭進來時,南羲看見這裏頭有個項子舒,也是意外。
“草民……”
項子舒的話還沒說完,南羲隨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她並不想讓溫老太太知曉她的身份。
南羲的目光順著溫老太太還端著的破碗往上,最終停留在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
“溫大娘,我是溫大人的朋友,特地替溫大人來看您的。”
溫老太太眼睛是看不見了的,在聽見溫大人三個字時卻也是滿臉欣喜。
此時溫老太太正用耳朵打探著周圍,確定了南羲的方向後才開口詢問:“姑娘,你是小兒少卿的朋友?”
“正是,溫大人讓我帶了一封家書給您。”
話落,行露將信遞了過來。
“家書?我兒的家書?”溫老太太情緒瞬間變得激動。
項子舒見狀,趕緊接下了溫老太太手裏的碗筷,南羲將信放入了溫老太太手中,溫老太太拿在手中也是輕輕摸索,仿佛手裏的信便是自己親兒子的手。
已經十幾年不曾有兒子的音訊了,溫老太太多少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轉身急切地將信往項子舒身上遞:“孩子,快念給我聽聽!”
由於南羲這個長郡主在這裏,項子舒一時間也不敢自作主張地應下,而是看向南羲征詢著示意。
南羲微微頷首,她本就是想讓項子舒來念,從一進門看見項子舒和溫老太太的相處,她便知道溫老太太是信任項子舒的。
隻是她心裏又覺得奇怪,項子舒和溫老太太是怎麼認識的?
隨著項子舒念完了信,溫老太太聽得早已經淚眼婆娑,信上說的很簡單,兩句問候,幾句近況,都是報喜不報憂。
“姑娘!姑娘!”溫老太太出聲輕喚,尋找著南羲所在的方向。
“溫大娘,我在這。”南羲主動去握住了溫老太太的手。
那雙格外粗糙的手指有些發黑,南羲並不嫌棄,這麼一雙手不知道經曆過多少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