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荒郊野嶺的,甘棠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警惕心,若不是這人臉上還有笑容,她當真會以為是下山劫財的土匪。
男人的雙手有些緊張的握在一起,眼神卻不懷好意地對著她上下打量,笑嗬嗬地說道:“來男,我是爹啊,你不認識爹了?”
“爹?”甘棠眉心頓時擰成了一個川字,對於這個自稱是她爹的男人,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怒氣。
倒不是她覺得這人是在亂認親,而是她壓根就不想見到她所謂的父親!
心中暗道一聲晦氣,隨即冷漠開口:“這位大伯,想必你是認錯人了。”
吳大春搓了搓雙手,笑嗬嗬地說道:“哎喲,爹怎麼會認錯女兒呢?你瞧瞧你,如今這水靈靈的模樣,跟你娘年輕時一模一樣。”
一提到阿娘,甘棠心裏又氣又怒,這個爛人是怎麼還有臉在她麵前提她阿娘的?
當年若不是這個爛人,她娘就不會死在黃牛背上!她也不會是個沒娘的孩子。
從前家中也隻有阿娘不會叫她來男,阿娘給她取了個很好聽的乳名,叫小滿,她是在小滿時出生。
吳大春還沒有意識到眼前女兒的怨恨,隻是不停地用眼神從頭到尾的打量。
沒想到他生的這個女兒如今竟然有這般出息,瞧瞧身上穿的衣裳,竟都是些綢緞來的。
想必拿在手裏都是柔軟滑溜溜的。
說不準這丫頭如今在哪個富貴少爺跟前當通房丫頭呢,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行頭?
“來男啊,你一走這麼多年,可叫爹爹好生想你,我聽人說你最近到京城去了,瞧著是不一樣了。”
甘棠知道,如今就算不承認,也是無濟於事了,雖直言:“吳大春,當年你把我賣了的時候,便說和我再無關係,所以你如今也不是我的爹,你也別再叫我女兒!”
說到這裏,甘棠又咬牙切齒地又補充了一句:“我嫌惡心!”
“來男,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
吳大春被下了麵子,此時已經可見怒氣,卻還是強壓著繼續說道:“這天下哪有女兒不認爹的道理?你莫不是現在翅膀硬了,就以為可以跟那親老子叫板了?”
見甘棠隻是怒目而視,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吳大春自然而然地以為是這個女兒怕了他,心中不免得意了起來。
想到當年的確是他這個當爹的,把女兒賣了,遂還是放軟的語氣說道:“當年是爹糊塗,不知道你這丫頭如今還有這出息。”
要不是老村長送來十兩銀子,說是女兒送來的,他都忘了自己有個女兒了。
一出手就是十兩銀子,可當真是闊綽,如今他這個當爹的也要享福了,看村裏那些人誰還敢說他的閑話!
“來男,家裏三個弟弟如今都長大了,老幺也有十歲了,正是讀書當官的好年紀,你把咱們一家子都接到京城去,你弟弟也好讀書,再叫你男人給我安排個小縣爺當當。”
甘棠是洛陽王府出去的,吳大春雖不了解具體,但也知道郡王也是去了京城的,自己的女兒肯定是郡王的愛妾。
一個郡王,給他安排個縣太爺的官位也是小事一樁,他這個當爹的也不貪心。
“你說什麼?”
一大堆的話,堵的甘棠險些驚掉下巴,吳大春說的話,每一句都在她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