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就算嫁了人也是縣主,難不成伯爵府竟可以越過陛下抹去縣主身份?”

山水畫屏風後頭傳出聲音來,嚇得伯爵夫人是心頭一緊,麵色發懵,連同白媽媽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去。

眾人看去,隻見屏風後頭淡荷百迭款款而來,南羲就在行露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不疾不徐地坐到永寧起身讓出的主位,對著伯爵夫人笑言:“明日本郡主便進宮稟明了陛下,便說伯爵府要改了大南尊卑有序的規矩,想來夫人定會史書留名。”

“這……這……”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伯爵夫人被嚇得言語都結巴了,趕緊擺手:“羲丫頭,我可沒說這話!你不要胡說八道!”

看伯爵夫人態度轉變之快,永寧霎時間明白了這老媽子是唬她的!

頓時怒從心來:“我父乃是先帝之侄,祖父更是陛下的皇伯,曹夫人有何身份要本縣主對你行禮?”

白媽媽想反駁什麼,看了一眼麵色平靜的南羲,一時如鯁在喉。

有南羲坐鎮,又是個巧舌如簧的,她自然是說不過。

白媽媽這才覺得奇怪,南羲怎麼會在這裏?方才那縣主身邊的小丫頭不是說沒有客人?

想到這裏,白媽媽暗自咬牙,看來這縣主是一開始就打算好了的!

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被一個黃毛丫頭擺了一道!

“哎呦,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伯爵夫人本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現在永寧搬出了這麼些人,實在是壓得她喘不過氣。

看著眼神狼狽躲閃的主仆二人,行露輕笑:“白媽媽近來口齒是越來越好了,倒有返老還童之象。”

白媽媽一臉茫然地看著行露,不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更怕是行露在給她下什麼套,因此不敢輕易作答。

若是南羲身份還同從前一樣,她大有底氣說得南羲心服口服,可如今她就算是說破了天,南羲一句話便也能決定她的生死。

就算傳出去長郡主打殺舅母身邊的仆人,能有幾個大臣在皇帝麵前借機彈劾,對現在的陛下來說,便是一件小事。

若是先帝在,定然會有大把的人想辦法治罪南羲!

“行露姑娘說笑了。”白媽媽將自己的姿態做得格外低,就怕南羲想拿她開刀。

行露繼續道:“白氏以下犯上,也是夫人管教無方,我家郡主宅心仁厚,夫人回去禁足一年不可出院,白媽媽掌嘴四十,降為打雜奴婢,這樣的奴仆,往後不可再貼身侍奉夫人。”

一連串的話,聽得伯爵夫人是雙眼發懵,南羲竟然敢禁足她!還要處置她身邊的下人!

“羲丫頭,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

“正因為夫人是長輩,我家郡主才為夫人的名聲如此考量,還望夫人能理解我家郡主這份苦心。”

南羲一直沒開口,但伯爵夫人知道,行露的所說的,都是南羲的意思,否則行露又怎敢開口?

“現在就敢跟我叫板,往後嫁進來了還得了?南羲那死丫頭竟胳膊肘往外拐!當真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