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南羲語氣不輕不重,落在甘棠耳朵裏卻是渾身都裹上了一層怯意。
甘棠從來不懼怕南羲,可她最怕的便是惹南羲生氣。
“還傷著,也不好生養著,竟私自同外男遠行,且不說那阿江是什麼人,你心裏可還有半點規矩可言?”
麵對南羲耐心的訓斥,甘棠一直默不作聲,直到南羲開口:“即今日起,你二人不可再往來!
一直低著頭抿唇不語的甘棠還是出聲維護:“郡主,阿江他……他和別人不一樣的!”
甘棠抬眸時,便已可見其雙目發紅,明顯是要急哭了。
“你又怎知他同別人不一樣?你可知他身世,可知他樣貌?可知他為人?”
南羲像個長輩一樣威嚴質問著,每一字都堵得甘棠啞口無言。
“郡主……阿江他……他多次救奴婢性命……”甘棠哽咽著向南羲解釋,阿江的為人她是了解的。
她並不在乎阿江的身世,也不在乎他的過去,隻要是他就夠了。
南羲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沉了口氣,問:“所以你便想以身相許?”
大抵是被輟中了心思,甘棠紅了耳根,將頭埋得更低了。
這下也不用問了,南羲耐下性子溫和詢問:“他若是個相貌醜陋不堪的,你可還喜歡?”
想是少女年幼無知,被阿江那外表所迷惑了。
甘棠:“奴婢不在意這些的,奴婢在意的隻是……”
說到這裏,甘棠突然一頓,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奴婢知錯,請郡主隻責罰奴婢一人。”
她知道自己再說下去,肯定是會惹長郡主更生氣的。
但偏偏是最後那一句話,讓南羲心裏多少有些慍怒,沉了口氣才道:“好。”
話音落下,南羲擺了擺手,行露便明白了是何意思,上前扶起甘棠,就給帶了出去。
南羲的責罰看似隻是在閣樓罰跪,但其條件便是跪上三月不飲不食。
無疑緩慢折磨的死刑。
瑩月初聽到時還有些不相信:“郡主這罰得也太重了些。”
簡直就是要了甘棠的命!
采蘋心裏焦急萬分,看著一臉沉默的行露,問詢:“行露姐姐,你說的可是真的?”
按照那麼多年的相處來看,采蘋是不相信郡主會處死甘棠的,可……她也知道甘棠犯了錯,身為女子怎能和一男子……
想來郡主是真的生氣了。
“我這就去求郡主!”
采蘋說罷便想進屋去,卻被行露一把拉住,沉聲:“這會兒郡主正在氣頭上,你進去求情豈不是雪上加霜?”
“可……”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采蘋猶豫了一瞬還是覺得行露說的有道理。
怪不得行露一點都不急,也怪她自己太沉不住氣了,若不是行露拉著,她這衝動險些要害了甘棠。
天漸漸黑下來了,外頭的風雪在夜裏更甚。
空蕩蕩的閣樓內,甘棠跪在正中,隻有一隻孤零零的蠟燭相伴。
昏暗的燭光下,顯得人更加單薄。
因沒吃晚飯的緣故,甘棠這會兒已經餓得肚子打鼓,胃更是像被被人用手在擰,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