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祿還是決定相信關振硯一回，把名額留到最後。要是他敢不選她，嗬，她就叫他嚐嚐什麼叫人間險惡。
泉祿內心活動激烈，沒有心思關注殿下弟子的自我陳述，直到上來一位女弟子。
“弟子樸卉，見過各位尊道、長老。弟子今年一百一十一歲，當前境界金丹初期，靈根為金水雙靈根。弟子對煉丹術有濃厚興趣，且進行了一定的研究，希望進入內宗後能深入鑽研煉丹術，在此方麵取得成就。”
樸卉說話時目不轉睛注視著泉祿，意思很明顯，希望泉祿選擇她。
名單上，樸卉排在第四十二位，中不溜秋的名次。輪到她的時候，尊道長老手頭的名額已經被前麵更優秀的弟子消耗得差不多，想要獲得青睞，須得使出渾身解數引人注目。
而樸卉的自我陳述在諸多弟子中顯得十分樸素，她沒有多方下注，隻咬死了一個煉丹術。此時另一位精於煉丹的吳葳冬長老名額已滿，如果泉祿無意收她，想來其他人也不會出手。
泉祿錯開與樸卉的對視，不再看她。對不住了小姑娘，名額有限，有緣再見。
最終無人選擇樸卉，她窘迫地緊咬嘴唇，黯然退場。
輪述繼續，到八十多名，泉祿發現黃萱銀雀唯一的一個名額還沒用掉。
“喂，你真要和我搶人啊？”
他攤攤手：“公平競爭，人人有份。”
不止是他，泉祿發現還有好幾位尊道和長老手頭還留著一個名額。一般而言，排名靠前的弟子資質更佳，師父們對徒弟的選擇也會集中在這個區間。可這都後後半段了，他們是沒見著心儀的弟子，打算直接放棄名額，還是……在等著哪位上場。
懷著疑問，終於盼到倒數第二位結束過場。能帶給她答案的人，終於上了前來。
“弟子關振硯，見過各位尊道、長老。弟子靈根為火天靈根，金丹初期。”
他的陳述簡潔明了，仿佛知道，無需多言，有個人一定會堅定向他伸出手。
進入師長選擇環節，泉祿第一時間做出她的決定，接著第二三四五位緊隨其後，拋出他們的橄欖枝。
好哇，真在這兒等著呢。
她辛苦澆水施肥培育的小苗，好不容易結出一個花骨朵，這些聞著味的老東西就想搶走他，心是真滴黑啊。
如此一來，不論關振硯選擇誰，其餘四人必然浪費掉一個名額，無法在今年收到心儀的弟子。何必，何必相爭呢。
失策，早知首輪選擇會出現問題，她不該讓關振硯在昨天就突破的。
非她自卑，與她競爭的這些尊道長老們，在人間積累的資源財富都要遠多於她。如果關振硯一切行為的背後驅動力是成為強者，從普世價值出發，有比她更好的選擇。尚不知究竟是否是關振硯自己更改了誌願，即便不是，麵臨此刻的情境，他未必不會動搖。
也好，且借此機會，讓她看看，他心之所求為何物。
關振硯垂下頎長眼睫，寵辱不驚，心誌堅定：“我選，泉長老。”
一語既出，四座皆寂。
……
原來，變強隻是手段，她才是目的。她在他心中無疑占據了特別的位置。
特別地，憎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