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凋零破敗村墟的東翕,安寧十分。
可不一會兒,一陣嘈雜打破了這一份寧靜,久久未能停歇。
密林之中,忽地躥出來一個少年,周身瘡痍。頭上不知道是從哪裏流出的血液,一塊幹,一塊濕。
眼睛周遭也滿是血印,很顯然,幹枯的鮮血已經使得他的雙目難以睜開。
好巧不巧,路上的一簇碎石將他猛地絆倒在地。口幹舌燥,讓他想痛苦地吼出來,卻是沒有辦法發出哪怕是一星半點的聲響。
“小子,識相的話,就讓我們打死你,好讓哥幾個回大西城交差。哈哈,不過,看你這樣子,怕是再也動不了了吧!”
一個身形魁梧,麵相凶狠的男人,不屑地譏諷道。
旁邊的一個書生模樣的陰柔男子,以及一個相貌醜陋,滿麵麻子的胖墩兒,一齊大笑,看著地上的少年,宛如在看一隻受傷獵物。
“不……”
少年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了一絲聲音。
“不?不什麼不!要不是你讓那位大人心有忌憚……”
大漢意識到自己差點兒說漏嘴,急忙打住。
思索片刻,又是動嘴。
“算了,去死吧!”
一把利劍,冷不防地刺入少年的胸膛。不久過後,少年眼神渙散,徹底失去了生機。
……
範卦孜在病床之上,緩緩睜開雙眸。
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液和清潔劑交雜的氣味鑽入他的鼻孔。
蟬鳴,在窗戶之外,似乎永不停下。
就在這時,腹部的陣陣劇痛,讓範卦孜冷汗直流。他那空著的雙手忙不迭地攥緊了潔白的床單。
呼吸變得愈來愈急促……
兩年前,範卦孜還是一名大學生,每日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發現自己的身上偶爾會傳來撕裂般的痛楚,但也沒有在意。
直到這痛感越發頻繁,他才意識到不對勁。他急忙去醫院做了全麵的體檢,卻並沒有發現異常。
可後來,奇奇怪怪的病狀越來越多。甚至於,他在一次突然的昏迷後,竟是在一個月後才蘇醒。
至此,他便常住在了病院。
盡管他積極配合治療,身子卻仍是每況愈下。
一次次徘徊在鬼門關,病魔日益猖狂,他對生的信念逐漸變得低靡起來。他心中一開始對死亡的恐懼,也開始慢慢消退。
他知道,自己恐怕是活不成了。
這一次的症狀似乎與以往的完全不同,他甚至無法出聲,範卦孜有一種預感——他要死了。
真的……真的要不行了。
神誌開始恍惚,眼睛合上,陷入了無盡的晦暗。
終於,死了嗎?哈哈……
隨著這個念頭在腦海內一閃而過,範卦孜失去了生命體征,而他身旁的心電圖機上的圖像也變成了一條橫線,發出刺耳而長久的“嗶”聲。
……
不知沉寂了多久,民豐村的山麓旁,一具少年屍體開始發出淡淡的紅光
那些光形成了一個個光團,似乎在拯救這個少年。
少年的傷口開始愈合,衣物變得整潔。直到他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一般,紅光才漸漸消散。
就在這時,那具本應該是屍體的軀殼,生氣再次出現,少年的手指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