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衣如墨,雖是黑色,但仔細一看,墨色的刺繡在領口和袖口附近,這身穿在他身上,不僅整個人嚴謹了很多,還顯得幹練英氣,奢華又低調。
司景離麵無表情的盯著褚師潼,褚師潼換上那副虛假的嘴臉,道:“世子殿下來的真早。”
司景離上下看了看褚師潼,也沒理會她的招呼,冷哼一聲後轉身離開。
褚師潼自然是不會在意這種事,褚師凡卻興奮的摟住褚師潼的肩膀,勾肩搭背的笑道:“誒誒,小七,你知道昨兒個夜裏京城怎麼了嗎?”
褚師潼問道:“怎麼了?”
褚師凡幸災樂禍道:“我跟你打賭,你今天看不到周珩川來書苑,否則我的名字以後倒著寫!”
“……”
褚師潼猜測,昨晚花樓的事兒應該鬧得不小。
“堂兄還是直接說吧。”
褚師凡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昨天褚師潼走了之後,花喜樓的老鴇一路跟著周珩川回了周府,帶著一幫子花樓女子堵在周府門口要錢。
周大人原本怕丟人,想著既然拍下了買了就是,可一聽三千兩,嚇得立刻把門兒給關上了。
先不說這三千兩是否誇張,就算周府有錢拿出三千兩,可這件事以後怎麼對外解釋?
他一個月例銀子不過二十兩的窮官兒哪兒來的三千兩買個花魁?近幾年國庫本來就不富裕,若是被陛下知道定要狠狠責罰,自己以後的仕途基本也到此為止了,可花喜樓老鴇什麼人沒見過?
一見周府門兒給關上了,立刻喊人把花喜樓所有人都叫過來了,原本寬敞的路立馬就被堵的水泄不通,花樓女子們還不停的跟讓人加油添醋的講周珩川在花樓如何誇下海口,如今又突然反悔。
周府的家丁原本準備上前趕人,可一靠近她們就直接躺地上大喊非禮,對方是一群女子,又不能動手打人,說出去名聲不好聽,周珩川他爹氣的差點沒一口氣暈過去。
真是言官遇流氓,有理講不得。
周大人好不容易攢的幾年威望全被周珩川欠的三千兩給丟光了,偏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一夜之間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好說歹說白給了五百兩銀子才把花樓的人送走。
聽說周大人今天都沒敢去上朝,昨天連夜請了病假。
褚師凡笑的眼淚都要出來,“我昨天本想約你出去喝酒,看到你跟周珩川走了還怕你被他戲弄,沒想成你這一招有點東西啊。”
褚師潼聽到周珩川的下場,隻覺得不痛快,居然連頓打都沒挨,看來下次要下點狠手。
她微微笑道:“堂兄誤會,周大公子拍下花魁是想給自己慶個生,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對對對,跟你沒關係,他就是自找的,本公子看他不順眼很久了,天天人模狗樣的裝君子,這下老實了。”
褚師潼道:“這裏人多眼雜,堂兄若是有什麼想說的話,不如等中午的時候再說。”
“正好呢,我還真有一件事跟你說,先告訴你一聲,是好事!”
褚師凡興衝衝道:“先給你一個信兒,其他的等中午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好。”
一上午的課很快就過去了,周珩川果然沒來。
禦林書苑中午並不提供午膳,有些府邸離書苑近的便選擇回家用午飯,但很多人因為來回麻煩,都選擇讓下人帶著提前做好的午膳來,中午直接在學苑裏吃。
褚師潼和褚師凡都是這樣的。
東五所在皇宮中,來回奔波最快也要半個時辰,如果回去吃的話基本上吃完飯就得立刻往回趕,舟車勞頓,褚師潼便一直是讓碧水帶著午膳在學苑裏吃。
褚師凡則不是這樣,公主府離禦林書苑很近,他不想回家吃飯完全是因為留在學苑用膳有人同齡人一起陪著,這可比在家吃飯有意思多了。
禦林書苑的東苑有一棵老槐樹,褚師潼前世上學堂的時候便總是在這裏吃飯,因為這邊人比較少。
這個時候正處於槐花花期末尾,滿地槐花猶如白雪,枝頭的槐花掉落了很多,味道相比花期初始時淡然很多。
褚師潼和褚師凡坐在槐花樹下的石桌上。
“小七,你怎麼中午就吃這麼一點,怪不得你一直長不大,原來是因為吃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