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詫異地說:“還有這種說法?”
她未曾想過一個水芹菜居然能置人於死地,連忙跪地認錯道:“殿下恕罪,是碧水未曾注意,不若這水芹菜先放一放,一會兒奴婢給您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不必了,本王沒那麼短命。”
褚師潼深深看了秦威一眼,旋即夾了一筷子水芹菜就要放進嘴中。
秦威終年不變的冰塊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慌張。
“殿下!”
他慌亂的聲音讓褚師潼即將遞到嘴邊的水芹菜頓了頓。
秦威道:“還是先找個大夫來看看吧,殿下來自京城,自是吃不慣這東西。”
褚師潼冷笑一聲,故意刺激道:“你吃得,碧水吃得,為何唯獨本王吃不得?難不成這一口菜還能要了本王的命?”
說罷,她的手又動了動,頗有一副偏要找死的模樣。
秦威一時著急,竟不顧身份直接起身將她手中的筷子打落。
“啪”的一聲,兩隻筷子帶著一塊水芹菜脆生生的掉在地上。
碧水在一旁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這新來的是瘋了嗎?
最近褚師潼脾氣暴躁的很,她可不想沒事兒又挨頓罵。
“殿下息怒!這新來的不懂規矩,奴婢這就找人發落了他……”
“不必了。”
褚師潼冷冷的盯著秦威,秦威心虛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碧水,你先出去。”
碧水行了個禮,麻溜的跑了。
屋內隻剩下褚師潼和秦威,褚師潼懶懶的靠在椅子上,哪裏還有剛才一心找死的模樣,秦威站在一旁,亦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心裏後悔的要死,一時衝動,竟然忘了褚師潼實際是個老謀深算的狐狸。
她哪裏是要找死,分明是在用自己的命來試探他!
褚師潼的手輕輕點著桌麵,漫不經心的敲響著緩慢又磨人的旋律。
秦威的心髒狂跳,為了防止褚師潼定下結論,他當機立斷的跪到地上。
“殿下,奴有罪,請殿下責罰。”
“你有罪?”褚師潼麵無表情的看向他,“你有什麼罪?”
褚師潼越是這樣,秦威心中越是忐忑不定。
“奴……奴不該越矩對殿下不敬……也不該跟殿下扯水芹菜的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吃點水芹菜定然無事發生,是奴想多了……”
他這一番言論,直接把褚師潼氣笑了。
這算什麼?硬裝嗎?
秦威明顯已經敗露了,他也是前世回來之人,如今又裝作一副不熟悉的模樣認錯,倒是讓褚師潼又生氣又想笑。
這條狗還是蠢得如此忠心。
不過褚師潼也沒拆穿他,隻是靜靜地說:“既然如此,本王給你個贖罪的機會,你用另外一雙筷子夾些水芹菜喂給我吃。”
秦威的身體猛的一僵,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這是褚師潼慣用的手段,她總是這樣,不把人逼到死路決不罷休。
褚師潼像是耐心狩獵的野獸,眸光滿是挑釁的望著他,而秦威像是個身陷囹圄的困獸,在這一刻竟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他直愣愣的站著,一動也不動。
仿佛隻要陷入漫長的沉默就可以逃避眼前的困境。
褚師潼等了一會兒,等不下去了,起身自己拿了雙新筷子,伸手就要夾菜。
秦威根本不敢動,心髒狂跳的帶著腦子都震的發疼。
他眼睜睜看著褚師潼又夾了一塊水芹菜吃進嘴裏,但他如今根本不敢再勸。
若是阻攔,褚師潼定然就知道他也是重生回來的,這就違反了他當初的約定。
可若是不阻攔……這小小的一塊水芹菜足夠要了褚師潼的命……
他心中不停的祈求著褚師潼能看在活命的份兒上關鍵時刻停止這場勝負已分的試探。
可褚師潼就是這樣一個不知好歹的人。
她的動作甚至連半分遲疑也沒有,行雲流水的下來看的秦威都快瘋了。
水芹菜剛碰到褚師潼的唇,秦威就忍不住一把將她手裏的筷子抽走。
褚師潼的嘴角微微上揚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裝。
再裝。
看著秦威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垂著頭,她的心情忽然好的不得了。
秦威也回來了。
這簡直是直接敲定了那把龍椅的主人。
更好的是秦威還有前世的記憶,這可省了她不少功夫。
褚師潼有太多話想跟秦威說,比如前世他離開自己以後過的如何,再比如他前世的結局是怎樣的,或者自己死了之後褚師絢那小子活了幾年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