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 磁......”
破舊的木門被用力推開,卡著水泥地板的小石子發出刺耳的聲音,一個少女側躺在地麵上,頭發枯黃,穿著黑色的印花t恤,牛仔褲上沾滿塵土,眉頭輕皺,看起來睡的極不舒服,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手裏捏著一袋方便麵,漫不經心的踢了踢地上的女人,女人緩緩睜開眼,眯著眼看了看男人的方向,眼裏透裏迷茫,像是沒睡醒的樣子,瞳孔布滿血絲,那男人將方便麵隨手一丟,方便麵落在女人邊上的草垛旁,女人一驚,仿佛頓時清醒過來,反身就去夠,也許是餓了太久了有些脫力,她指尖發顫,好容易才將那袋方便麵抓在手裏,用力撕扯著包裝袋,扯了好一會才撕開,女人迫不及待的將麵餅塞進嘴裏大口大口的啃咬起來,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
“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人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女人啃咬著那幹巴巴的麵餅,直到她咽下最後一口才堪堪問道。少女這才抬眼看他,那竟是一個看起來才十幾歲的少年,眉目秀雅,黑亮的眼睛看起來分外澄澈,鼻梁猶如雕刻般筆挺,讓原本秀麗的像姑娘般的麵孔又添幾分英氣,薄唇輕抿,此刻正定定的盯著坐在地上的少女,少女對上那黑亮的眼眸愣了愣,似是沒想到這種地方還有這樣清風霽月的人,她啞了啞聲,幹澀的嗓子艱難的擠出兩個字
“啊歲”。
少年點了點頭,說到“知道這是哪?” 啊歲咽著幹啞的喉嚨答到 “不知道,我是被賣來的”
她的目光始終停在少年臉上,心裏對這個少年十分好奇,她是突然來到這裏的,來的時候什麼也不知道,腦中什麼記憶也沒有,隻記得有一個聲音喊過她啊歲,她知道那是她的名字,她有意識的時候,隻看到一個瘦瘦的高個男人,嘴裏叨著煙,將她拎起來丟給一個中年婦人,她聽到那婦人花1300買了她,瘦高男人還一邊數著錢一邊用像是在談論什麼小貓小狗的口吻說著“要不是個傻的,能賣你這麼便宜,好在身體健康能生孩子,傻的還不怕跑,您啊~就拿回村裏去,就是再多賣二百她也能賣出去”。說著猛吸了一口煙,連著一口濃痰一起吐到地上,那婦人輕呲一聲,見她醒了又“誒啊~”一叫,啊歲隻覺頭昏腦脹,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再醒來,就是在這裏了。
男人看著她,這女孩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倒是跟以前被賣來的那些女人有些不一樣,女孩相貌平平,不是那種一眼就讓人覺得好看的模樣,隻是細看之下那灰撲撲的臉蛋也有幾分可愛,洗淨了應該好看些,隻是聽那大嫂說是個傻的,這麼一看,對答如流,也不怕人,卻也不像個傻子,反而十分鎮定的樣子,他心下正疑惑,女孩站了起來,眼中不見分毫畏懼
“這是哪?你是誰?”
啊歲見他不說話了,心想這莫不是買她的人吧,這麼年輕也不像討不到老婆的模樣,所幸就主動問他
“宋頃。”男人笑了笑,覺得有些有趣“這是普山宋家村 …你 ”他頓了頓走向前一步,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又道“是我二叔新買的老婆。”說著用力拉著女孩往外走“ 走吧,他說 “跟我回家”。
啊歲隻覺得腦中空空雖然沒什麼其他對人事物的印象,心裏卻知道該怎麼說話怎麼做事,她任由宋頃將她拉出這個破泥屋,映入眼簾的是座普通山村,村子裏座落著幾棟平房,有些水泥的蓋的有些則是泥土砌出來的,零星的分布在不大的村莊裏,而她身後的則是村口一間堆放柴火的泥屋,隻有地麵鋪了水泥,挨著村口的石碑,碑上齊整的刻著宋家村三字,再往遠處看去,山林一片荒蕪,樹木都是光禿禿的,仿佛死木,不見一片綠葉
宋頃帶她走了很久,走到她腿腳都開始酸痛,一直到村尾才停下,他指著一間兩層的水泥屋道,“以後,這是你家,這個村子裏,我最有錢,”說著仰了仰下巴又道“你隻要老實伺候好我叔 保你吃飽穿暖。”說完就推開門,用力拉扯著啊歲往裏走去,手勁大的像是在拉一頭牛,捏的啊歲輕“嘶”了一聲
啊歲看著眼前這個二層水泥屋,確實是一路走來獨一棟,其他的房屋要麼是一層平房,要麼是泥土砌的一層平房,而且這一路除了幾聲雞叫,偶爾有幾聲男人的咳嗽夾著風聲傳來,別的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小孩女人更是沒見一個,且這個狀似少年的人看著清瘦,手勁卻不小,死死拽著她走了這一路也不見喘氣,她有思考著要不要跑,不過轉念一想就放棄了,且不說估量之下她不是這個宋頃的對手,就是跑出去了,此刻她饑渴難耐,在這荒蕪人煙不見草葉的山村,實在很難支撐著找到出去的路,更何況自己毫無原來的記憶,不知來自哪裏,也不知要去到何處,便很快接受了被賣到這裏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