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椿鎮後, 日子逐漸步入正軌。
為了方便出行,沈樂綿還特意學下了駕照, 在任逸的不懈指導下, 現在已經是一名遊刃有餘的新人司機了。
“樂綿,聽說,你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小操場上, 袁傑撓著腦袋傻笑道。
鄉下的曆練讓原本高壯的男人瘦了許多, 體型一瘦,人也顯得精神了, 沈樂綿突然發現, 其實仔細一看, 袁傑長得還挺帥氣的。
“是啊, ”沈樂綿笑了笑, 目光不著痕跡地打探著這位傻大個, 調侃道:“哎,袁傑,你是不是瘦了?難道學校的夥食不太好?”
袁傑吸吸肚子, 略顯尷尬:“不是......就, 最近稍微控製了一下飲食......”
“這樣啊......”沈樂綿似笑非笑, 又看了眼他這一身明顯上升了品味的衣服, 心道可不隻是“控製飲食”這麼簡單吧。
袁傑都快被她看發毛了:“......沈老師, 你這什麼眼神啊?”
沈樂綿哼笑一聲, 故意聊起別的:“對了, 袁傑,思思那家夥好像又換新男朋友了——”
然後就見麵前這位憨厚老實的男人一下子呆住,看起來頗為受傷。
“——但我猜, 以她‘渣女’的本質, 估計最多持續一個月吧。”沈樂綿話鋒一轉,嘖嘖道,“我還真挺好奇,最後能降得住她的到底會是何方神聖......你說她不會
就這樣玩一輩子吧?”
袁傑忽然間極為憤怒:“她敢!”
沈樂綿:“?”
袁傑默默擦汗,顧左右而言他:“咳咳,我是說,苗叔他們應該也是會不樂意的吧......”
所謂語言的藝術,就是不用點透,在最朦朧的時候見好就收。
沈樂綿微微揚起嘴角,沒有再繼續提苗思思的事,而是問他:“袁傑,你以後,真就打算呆在椿鎮了?你的家人,都在首都吧?”
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孩子們在操場上玩得很歡。
袁傑很喜歡帶他們上課,作為一名體育老師,雖然沒有文化課老師地位突出,但也能享受到許多別的樂趣。
比如說一些隻敢和他透露的“小秘密”,又比如視他為同齡好友,在他麵前更加坦誠,自在。
然而每當提起首都,袁傑的眼中還是會閃過一絲傷感,沈樂綿沒有錯過這一點。
她說:“雖然我父親也在首都,但我是在椿鎮長大的,這裏就是我的家。可是你不一樣。”
“袁傑,我想楊校長也是這麼想的。”
那天,袁傑沒有立刻回應,直到學期結束,袁傑才提出了離職申請,據說很快要在首都新建的罪錯學校入職,成為那裏的第一批老師。
苗思思後來還總是和沈樂綿吐槽,說自打那傻大個回來後,她的“泡吧”快樂都被剝奪了,空窗期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怕不是要孤獨終老!
盡管沒過多久,苗大小姐就不吐槽了,
還有點扭扭捏捏的,不願意提袁傑的事兒。
再後來,已經是沈樂綿有孩子之後的事情了,一天夜裏,苗思思突然給她打電話,說她脫單了,而對象就是她的青梅竹馬袁傑!
對此,沈樂綿隻是不屑地嗬了口氣。
無情嘲諷道:“苗大小姐,您這進度也太慢了點!”
時間線重新回到沈樂綿的婚禮。
任逸和沈樂綿都不是什麼奢侈的人,婚禮辦得很簡單。
地址就選在椿鎮,由王俊民和吳平月親自操辦,外加杜凱東一家作為幫手,擺了一整條巷子的酒席,都是普通家常菜,誰來都可以吃一筷子,樸素而充滿熱情。
宴上,王俊民喝得有點大,又開始胡亂咧咧:“誰叫小逸是我們的人呢!我們作為男方‘家屬’,那必須有排麵!”
一句話激得申廣泉七竅生煙,單手攥著瓶二鍋頭,也嚷嚷著要回首都“補辦”,看看是婆家有麵子還是娘家有麵子,最後被馮勇哄小孩似的哄走了。
除了沈樂綿和任逸的同事朋友以外,婚禮上也來了許多特殊的客人。
比如從雲城千裏迢迢趕來的李享一家,又比如被他們家收養的方瑞亭,還有神出鬼沒的閆老六。
這也是沈樂綿時隔十來年第一次與閆老六重逢,倆人興致勃勃地聊了半天,主要是探討“破案”過程中那些神來之筆。
沈樂綿眼睛直亮:“閆叔!聽我哥說,您每張照片後麵都會寫上一個希臘字母克西,這
有什麼深意嗎?為什麼要選這個字母當做記號?我都好奇好久了!”
閆老六正專心致誌地騙吃騙喝,不,享受婚宴,猛一聽這話,嘴上還叼著根雞腿呢,一時有些摸不到頭腦:“啥玩意?啥克西?”
沈樂綿:“......克西,就是您照片後麵的神秘記號!”
閆老六“嗐!”地一拍大腿,用油手蹭著自己的髒褲子:“什麼狗屁克西!那他娘的就是老子隨手瞎**畫的!”
由於語言太過粗俗,正好坐在旁邊的李享被方瑞亭默默堵住了耳朵。
沈樂綿:“......”
另一邊剛要過來敬酒的任逸:“............”
看來遵城那邊的城管力度要繼續加大些才合適。
任大隊長牙癢地想。
總而言之,一場婚禮就這麼哭笑不得地辦完了,白天的活動都是辦給客人看的,到了晚上,等一切都安靜下來後,才是屬於一對新人的重頭戲。
沈樂綿的心跳逐漸變得不穩。
說實話,他們早就坦誠相見了不知多少次,邊緣行為更是數不勝數。
有的時候沈樂綿還會哼唧唧地調侃任逸是不是“不行”,幹嘛非要等結婚以後,信不信她不喜歡他了找別人去。
結果真到這天了,沈樂綿又慫得要死,跟個瓷娃娃似的,這也碰不得,那也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