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那婦人怎講?可同意和離。”
林澤祥拖著沉重的腳步喪氣的回到主屋扶雲院。
夫人謝凝婉起身端莊迎了上來,問的有些急切,
又想起同樣著急的林欣柔,臉色煞白的坐在那,眼睛還帶著剛哭過的紅腫,
示以她安心的眼神,自己這個女兒最像自己,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不然也不會看上一窮二白的林澤祥。
他什麼都好,這麼多年也沒急過眼,就是身份低了些,隻是個舉人。
雖然每次在茶會上都是焦點受人尊敬,但始終局限在雲澤縣,他是指望不上了。
隻得把希望寄托在與自己相似的女兒身上。
“胡鬧,別人是有婦之夫,不知羞恥。”
這麼多年第一次這麼大聲還竟為了一個外人,又開始了陳年爛調,
“林澤祥你沒心,想當初我父親也是舉人,多少青年才俊踏破門口,我偏偏就選了你,”
說著委屈的抽泣了起來,
“你當初許我的官夫人,這些年可有兌現,我也無怨的跟著,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吼我,我看你也被她迷了心,明日是不是將她抬了進來……。”
林澤祥肚子的氣本就無處可發,看著又喋喋不休的夫人頭疼要炸開了,這些年就因為沒能承諾她的官夫人感到愧疚,時時讓著她,甚至每日下午都躲進明軒齋還想怎樣?
真是受夠了……提了這些年也不嫌累……
自己當初對她一見鍾情,也感激她的沒嫌棄,隻是聽了這麼多年真的累了……
“夠了,注意你的身份,”
憤怒聲嚇得謝凝婉愣了下,繼而哭得更大聲了,
“林澤祥你這個王八蛋,就是這樣對妻女的,”跋扈的樣子哪還有端莊的影子。
心裏委屈怎麼都壓不下去,對林欣柔道,“欣柔收拾東西我們走,我看你爹也看我們不順眼了,那又何必礙眼,”
“娘……”
林欣柔咬著唇也哭了起來,父親的話再明白不過了,自己當真就沒希望嗎?
為什麼自己做了這麼多,還是得不到他的垂愛,父親的理解。
“爹,你快幫我看看這,”
林盼輝聽下人說他回來了,迫不及待給他瞧瞧自己的有感而發,雖然比不得姐姐的,但自己也會努力追趕的。
正在興奮中也忽視了屋內的壓抑氣氛。
“陽關萬裏道,不見一人歸。惟有河邊雁,秋來南向飛。”(庾信.離別周尚書)
“這是你寫的,”
“是的,前幾日和柳州一起去雲落湖看著天空成群南遷的飛雁有感而發,”林盼輝沉浸的說著過程,說著要努力追趕長姐時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不錯,”這也是林澤祥今天能欣慰的事了,這個小兒子不用自己操心。
“是嗎?長姐你也幫我看看,”又欣喜的遞給林欣柔,
林欣柔麵對他的渴望的目光,沒法拒絕接了過來。
“哼,她懂什麼,”林澤祥閃電般的抽出她手中的紙張,生怕她黏上自己的小兒子,帶壞他。
不管是他的動作,還是話語都足以讓林欣柔瞬間沒有血色,半握的手還沒反應,紙張已被人抽了出去,隻得捏緊拳頭努力不讓自己發抖,
自己在他心裏已經成害獸了嗎?這般防著侮辱人。
父親的話也引得李盼輝的不滿,“爹,怎可這樣說長姐,她那首將進酒真是絕,”
李盼輝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如她,林欣柔現在可是他的偶像。
“哼,那是她寫的嗎?我真的想問問她,抄的這般心安理得,晚上睡的時候可有半分不安,我看那李微今日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