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 夜幕降臨, 京都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宛如鏤金鋪翠般夢幻城堡。
一輛紅色保時捷在高架上呼嘯而過,超車越道徑直向東去,遠離鬧市。
路過收費站口, 掃了ETbsp;又是一腳油門,甩掉屁股後邊跟著吹口哨的車隊。
周凝在後視鏡裏瞄了幾眼, 覺得熟悉。
張維妮一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車窗外, 語氣散漫, “後麵那輛車, 有點像溫澤言的。”
“不是他的車,”周凝抿了抿唇, “去年我和溫澤言一起進了醫院,肇事司機就是後邊那位。”
車載屏幕顯示,目的地就在下一個路口右轉, 馬路兩邊隻有昏暗的路燈,不見一個人影。
周凝在爸媽眼中是乖乖女,如果今天不是張維妮親自來接她, 大晚上出門, 那是想都不要想。
“畢業餐而已, 有必要定這麼遠的位置?”
沒等她回答,張維妮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不方便接電話,往旁邊一遞, 隨口說:“應該是蘇晴她們, 你接。”
周凝按下接聽鍵。
捏著嗓子溫柔淑女的音色,聽來一如既往覺得不適。
“維妮,你什麼時候到呀?店員說必須是預定位置的人才能進去,我們在這兒等了一個多小時啦。”
她們是京都電影學院,表演係同級畢業生,畢業當天張維妮和蘇晴打賭,誰能訂到“桃園”的位置,另外一個人就買單。
在校期間,張維妮和周凝一直都很低調,同學們偶爾看
到她們乘坐豪車,穿了幾件限量款衣服,論壇上就八卦四起。
其中最長舌的,莫過於隔壁宿舍的蘇晴了。
周凝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一點招惹到了她,但凡跟自己或者跟自己朋友有關的事跡,有點火苗她就扇風,甚至還開了好幾個馬甲號把事情鬧大。
最後多虧了張維妮學計算機的朋友,扒出來背後主使,黑了蘇晴所有的賬號,這才消停。
“我們這就到。”
蘇晴的聲音頓了頓,而後佯裝歉意:“凝凝和維妮在一起呀,我剛才還擔心,這個地方偏僻,我們忘了喊你,怕你找不到地方呢。”
“我家住得有點遠,妮妮繞道來接我浪費了點時間。”
張維妮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神色在臉上一覽無餘。
“行了,我們找停車位,一會兒見。”
這是一家裝潢極盡奢華的私人中餐廳,也是繁華都市中的一處僻靜之所,又因廚師手藝精湛,成了不少上流人士趨之若鶩的地方。
可謂是一位難求。
停車場的安保人員看到掛著都A的本地車牌號,一連串吉利的8字,就知道車上的人非富即貴。
小跑跟在車後,為她們指揮倒車入庫。
停好車的張維妮,從包裏掏出一支口紅,為自己補了個美美的妝。
一頭波浪卷發披散開來,慵懶繾綣,櫻唇小口被塗成豔麗的紅色,她美得張揚,與一旁素麵朝天,不食人間煙火的周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凝凝,這個
地方來的,可都是些貴公子哥和京都成功人士,就算不是為了賞心悅目,也不能在蘇晴麵前被壓下風頭。”
張維妮把手中的口紅遞給她,想讓她補上點氣色,可在看到周凝那因過敏而更加嬌嫩誘人的紅唇時,倒覺得自己關心則亂了。
周凝搖了搖頭,風輕雲淡說了句:“皮膚過敏。”
想到周凝在畢業當天吸入大量花粉,差點休克,張維妮恨不得把使壞的人大卸八塊。
“蘇晴明知道你對向日葵過敏,畢業那天硬是把所有的花都塞給你,此仇不報我張維妮的名字倒著寫!”
周凝安撫了句:“氣大傷身,犯不著。”
“這算故意傷害罪了,”張維妮眉頭一皺,突然想起來:“大一的時候,我記得她暗戀的人追你來著,她這麼仇視你,難道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