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出去了,離開有段時間了,屋裏很安靜,剛才小女孩兒還在時留下的悲傷氣氛沒有消散,老太太呆呆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沉默像是猛獸吞噬了這個房間還有裏麵的所有人。
忽然老太太動了,老太太的身子像是站不穩的晃了晃,一屋子的人就像是被按了暫停後又播放的錄像帶,屋子裏的人活了過來。
老爺,也就是顧堯,眉頭皺的緊緊的完全向著夾死蒼蠅而努力著(額,開個小小的玩笑......)眼裏滿是擔憂。
“顧嬤嬤去叫董大夫過來,夏香去倒杯溫水過來,其他的人都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去,別在這裏......”
“這樣你開心了?”
老太太的聲音充滿著疲倦,屋子裏的人聽到了顧堯的話像是獲得大赦的人跑的一個比一個快,房間空空的隻剩下了老太太和顧堯,也因為空空的似乎產生了叫做回聲的東西,老太太說的話一字一句的狠狠砸在了顧堯的心裏。拳頭在被遮擋的袖子裏握的很緊,青筋暴起,顧堯的臉上卻帶著漠然的神色,
“她不是妹妹。即使相像也不是,她隻是我的一個沒有多重要的女兒。”
前麵的話像是在勸慰著老太太,可後麵的話,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在勸慰著自己,隻是個不重要的女兒,不用太在乎的女兒,他的漠視了又如何?
可是顧家的大老爺什麼時候需要這樣的勸慰自己?產生了對自己的質疑,是最大的禁忌,這一刻,他的心境破了,那個孩子眼睛裏讓人窒息的絕望震懾到了他......不過是五歲的孩子,那讓人窒息的絕望是因為他嗎?本來應該純淨的像是天空一樣的眼睛......
“堯兒,我累了,你下去吧......以後少來這裏,她在你心裏是個不需要在意的小女兒,可是在我眼裏不是,以前不管發生了什麼,今後我會拚了這條老命的疼惜她,這個孩子眼裏的絕望你也看見了,以後她在的地方你回避一下。”
老太太的聲音還帶著絲絲的顫音和虛弱,可是卻很堅定,
“還有告訴你的那些夫人,別找她的麻煩,除非老太婆我死了,否則......”
顧堯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老太太的眼神卻已經仿佛在追憶著的出神,歎息了口氣,出門的顧堯看了看那個小女兒住的方向,那是,她娘為了小女兒特意布置的房間。
老太太生過三個孩子,一對雙胞胎和一個小女兒,小女兒比哥哥姐姐小三歲,單名一個柔字,不過是小孩子,卻很得老爺喜歡。
在顧柔三個月大的時候,全家一起出門遊玩,可是卻被親兄弟出賣泄漏了出行的路線給仇家,導致被追殺,
後來發生了走散,老太太身邊隻有三個孩子和一個忠心的嬤嬤,不得已,她和那個嬤嬤換了衣服,讓嬤嬤帶著最小的三女兒引開殺手,爭取時間,自己帶著兩個三歲的孩子逃亡,可惜最後她失去了兩個孩子,二女兒在逃跑的時候走丟了,她隻能再次割舍,不回頭去尋找,帶著大兒子繼續逃跑。
等到安全的時候,找到的自然隻有二女兒的屍體,小女兒的屍體沒有找到,但是那個忠心丫鬟的屍體被找到了,被淩辱後的屍體死狀淒慘的讓人心寒,雖然小女兒已經死掉的概率很大,但是隻能騙騙自己說生死未知了。
那次事件也讓他的丈夫受了很重的傷,苟延殘喘了幾年後也死去了,他的丈夫始終沒有原諒她丟棄了女兒以求托生,至死都沒有。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的讓人哭笑不得,她的小女兒大難不死有了奇遇,後來為了找尋母親來顧府做了小丫鬟,在一個冬天的清晨,那個小女兒故意不小心的撞了她,然後跑了,當時她的丈夫死去沒有多久,心情不好的泄憤,重重的追究了她的責任,讓年僅五歲的孩子在雪地裏跪了一夜!那個孩子也是硬氣的跪了一夜,然後出現在老太太麵前,
她說,“我是個沒有父母親的孤兒,但是我相信我母親不是故意丟棄我的......她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現在來找我的母親,可惜你讓我好失望,一個連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的人沒有資格做我的母親。”
平淡的聲音沒有一點波瀾,可是老太太當時心裏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好像是撐著說出這些話的小女孩直接昏倒了,然後黑衣人華麗麗的降臨,搶走了奄奄一息的孩子,消失再也沒有出現。
不得不說,在當初的殺手手裏居然生還的小女孩有多麼的幸運,但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本就羸弱,又在大冬天的雪地裏跪了整整一夜,她還能幸運的生還不死嗎?老太太沒有自信。
然後這個就成了老太太的心結,已經打了死結的心結,老太太總是睡不好,晚上會夢見那個小女兒哭著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