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白玉柱的異響著實嚇了祁鶴一跳,在洪鍾般的聲響下他死死抱著最開始觸碰的那根柱子,仿佛這樣就能阻止它的震動,可惜沒什麼用。
舞動的手指漸漸停止了跳躍,那超越常人之音也隨之平息,祁鶴隻覺眼前光彩的世界瞬間坍縮成一點,接著雙手一空,一股失重感襲來,讓他感覺仿佛墜入了虛無之中。
時間的概念已經失去,等祁鶴迷迷糊糊恢複了視線,看著自己搭在鋼琴上的手,戀戀不舍的感覺縈繞心頭。
太美妙了,就像是血肉的延伸,每一個音符都流淌著自己的血液,指尖的每一次跳躍都隨心跳一起起伏,再彈一下就會爆炸,再聽一下就會融化,這足以觸摸凡人極限的樂律竟是他所能演奏出來的嗎?
好不容易將貪婪從這滿足中遏製住,祁鶴回頭便一臉得意地看向艾焽,要從他臉上看到震驚的表情,給他一點來自高中生的震撼!
艾焽嘴角上揚,眼睛輕合,頭揚起來靠在沙發的靠背上,雙手自然搭在雙腿上,好似仍然在回味剛剛的音樂。
祁鶴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的稱讚,他就不信有誰能在這樂律下不動容。等啊等,等了半天,想聽到的稱讚一句沒有,倒是等來了一聲睡覺中的打鼾聲。
“嗬……呼……”
剛開始祁鶴還聽錯了,以為是以艾焽的低下的音樂鑒賞水平過於低下,評價不了他這一曲高山流水。正要開口嘲諷幾句,第二聲呼嚕直接讓他破防。
祁鶴頓時大怒,對著艾焽的臉上去就是一個大風車,讓艾焽直接栽倒在沙發的另一邊上,突然想起這老爺們是個回響者,真生起氣來一隻手不知道能打他幾個,趕緊跳開坐回鋼琴椅上裝出一副剛演奏完的樣子。
擺了半天姿勢,沒聽到動靜,祁鶴輕輕扭頭,看到艾焽保持著栽倒的姿勢一動不動,睡得十分安詳。他想了想,又走過去,抬手又是一巴掌,艾焽依舊沒有反應。
祁鶴頓時嘿嘿笑了起來,直接雙手開弓,大風車交替旋轉,給艾焽的臉“稍微”的整了個形。順便嘴裏還碎碎念著叫你妙手一招,叫你給我裝大爺……
掄了幾輪大風車後,祁鶴終於過了癮,拍了拍手,打完收工。摸著下巴欣賞了一下艾焽的新造型,滿意的準備離去。
一回頭便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小巧的身影站在窗戶上,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又尖又長的嘴對著他咧開著,就像是在笑一樣。把祁鶴嚇得直接一屁股坐在艾焽的身上。
“你幹嘛~哎喲!”
烏鴉不滿的罵了一句,“虧你剛剛成為回響者了,居然也能被這嚇到,真是難為你了。”
“家人們誰懂啊,哪有正常人一聲不吭悄悄繞你身後盯著你看還tm對著你笑啊!”祁鶴白眼直翻,破口大罵。
“提醒你一下,再不起來你屁股下麵這位小兄弟可就真的要醒來了。”
祁鶴一低頭,看到艾焽的眼皮子開始顫動,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趕緊起身,順便還伸手輕輕拍了拍試圖讓他重歸夢鄉。在祁鶴的安撫下,艾焽再次平靜下來,讓祁鶴鬆了一口氣。
嗯,不對,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幹嘛怕他醒來啊?哦,剛剛給他臉整了一下形,那沒事了。
“剛剛那是怎麼回事?”
顧不得再計較烏鴉的出場方式,祁鶴迫不及待的向烏鴉問道。
“就如我剛剛說的那樣,你成功的成為了回響者,恭喜恭喜。”
“好耶!”祁鶴興奮地向著空氣揮了幾拳,“這不是挺容易的嗎?哪有你和那牛郎說的那麼艱難,難道我是個天才?”
“哈哈哈……得到力量就要付出代價,等價交換,這可是回響者中不變的原則。小子,接下來你可有的受咯!”
聽聞此話,祁鶴不解的看著烏鴉,“代價?什麼代價?”緊接著他看向烏鴉的眼神開始不對勁起來。“你不會背著我偷偷與什麼人達成出賣我的什麼交易了吧?你也要逼我當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