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的屍身是以諸侯之禮下葬的,赤驥作為關羽唯一的兒子自然是要披麻戴孝,隻是關羽的頭顱已經送往許昌,不可能合一而葬了。
“都督,這樣下去,喧兒會不會。。。”陸遜有些擔心,“喧兒是主公看重的未來輔國重臣,可是似乎與蜀人走得近了些。”
“這與他無關,究竟有沒有問題,是由主公說了算的。”呂蒙咳了幾聲,看著這幾年來大敵的墳墓,也是一陣茫然,“關羽臨死前那一刀實在凶猛,連我抵擋的戰戈也被斬為兩段,而且還傷筋動骨。軍醫說是傷了元氣,如今東吳軍務,伯言要多多擔待了。”
“大都督!”陸遜一愣,“都督正是建功立業之時,怎麼說這種話?”
“諸葛孔明出山不過二十七歲,公瑾都督二十六歲便主掌東吳三軍!”呂蒙回過頭,“要讓喧公子真正發揮出他的才華,必須有人能牽製他才行!主公、郡主也許可以,但一旦到了朝外,就隻有伯言你了!顧司馬請葛玄先生為喧公子算過一卦。葛玄先生稱喧公子的將來貴不可言,但卻不是他能看清的,因為殺氣過重,必須有人能夠控製住他才行!伯言的才華遠在我之上,將來東吳運數,都得看你了!”
呂蒙主掌東吳軍事多年,又是從周瑜、魯肅手下脫穎而出的宿將。對於東吳許多事情,他要比陸遜明白得多。
“送送他吧,他估計要被關在蔣山上有一陣了。。。”
漢中王劉備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出現在群臣麵前了,每日隻有軍師將軍諸葛亮入內探看,並主持國家大事。
失荊州,喪關羽。這對於劉備的打擊實在太過巨大。
自桃園結義以來,三兄弟征戰四方三十餘載。而今正值平益州,取漢中,敗曹操,漢室基業大盛之時,卻遭遇了如此突變。
在沔陽稱王的那天,劉備甚至想過,有一天滅曹興漢,雲長益德便是大司馬大將軍,孔明就是丞相,而尚香。。。可不過半年,幻想便被無情地擊碎。魏吳一次聯合,便將蜀中的優勢徹底擊潰。
“雲長!雲長!”劉備看著關羽的畫像,扶著手中的雙劍。一柄長四尺,純青色,劍身上有龍鱗般的花紋。而另一柄長四尺五寸,明黃色,劍身上條紋數道,如同龍須一般。
這是真龍黃龍雙劍,數十載征戰,無數次重鑄,終於形成了如今這樣的利刃。論其鋒利還在八劍之上。可是,他,卻老了。
雲長隻小他一歲,但雲長的戰死也讓他明白,歲月不饒人。若是二十年前的雲長,即使是單人獨騎,從東吳那連黃巾軍都不如的步卒中殺出實在是太過容易的一件事了。
自己,還用得動手中之劍嗎?
“大哥!!”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一身白麻喪服,須發已經泛白,但豹頭環眼的外表還是沒變。
“三弟啊!”劉備從榻上掙紮著坐起來,張飛撲倒在榻前,早已泣不成聲。
“三弟,閬中軍中可是安定?”
“隻候大哥命令,即可東渡鹽水,殺回漢上!”
“好!三弟!待我平了忘恩負義的小人1,便可盡起蜀中大軍,踏平江東!”
“是!小弟願為先鋒!”
諸葛亮望著頭頂的星空,又是一陣悲歎。
“難道星辰已經不可逆轉了?”看著那顆七色的玄星和純白耀眼的六芒星同時向東星宮移去,他搖了搖頭。這是西宮唯一一次能夠突破南宮的機會,可是這下。。。
“孔明,究竟是怎麼了?”黃氏夫人將棉襖披在丈夫肩上,“自從關將軍去世,你就有些心神不寧了。。。”
“月英,蜀中將有大難啊!”諸葛亮指著天空,“蒼星入穀,王星脫宮,將星墜地,西宮失神。蜀中勢如雨中殘荷,若在起波瀾,必然無救。”
月英不懂占星之術,但是精於百藝,也多少對山河風氣之說有所了解。聽了這話,立刻臉色大變:“是陛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