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叔母葛氏弄到莊子上之前剛剛畫完一張圖紙,是改良的犁,根據腦海裏的影像,叫做曲轅犁,據說能節省很多人力。
她剛好在程家待膩了,來莊子上也不錯,就順水推舟來了。
倘若她的好叔母知道她在這裏過的瀟灑會不會氣暈?
她可是知道的,便宜父母快回來了,葛氏擔心拿捏不住她,將她搞到這裏想要殺殺她的性子。
她在這裏也待不了多久,在她的阿父阿母回來前,就會有人來接她。
她之前還說她和生母應該已經形成默契了:默認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顯然不是的,此時的少商不知道,她的好阿母已經在歸家的路上為她製定了一攬子計劃,為了“掰正”她被養歪的性子。
她將東西收拾好,因為她聽到了馬車行駛的聲音。
停了。
之後是李管婦知了猴一樣聒噪的聲音。
這麼快就來了?
她叫了侍女跟著去了前廳,不想在後院見討厭的人。
那裏還有她昨天剛剛挑選好的石頭敲出的石墨,她想吃豆腐了,這個時代如果沒有腦海裏的影像,她怕是會死在貧瘠的飲食上。
剛剛到前廳,李管婦就要到了。
“你要是不想我敲碎你的牙,就好好說話。”少商是知道這個蠢貨因為她的好叔母沒少耀武揚威的,並且對方不止一次舞到她麵前,所以,李管婦也沒少被她收拾,半年前剛剛被她扭折手肘,最近剛剛養好。
李管婦也學乖了,剛剛是得意忘形在其他下人麵前趾高氣揚,但是看到這個小魔星,熟悉的恐懼感重新支配她,她乖乖照做。
李管婦:“女公子出來日久,主母讓奴來接女公子歸府。”
少商眉眼不動,心裏卻冷嗤。
順便往這裏塞耗子嗎?
她剛要說話,就聽到有馬蹄嘶鳴聲和鐵器撞擊的聲音。
那是盔甲相互撞擊摩擦的聲音,而且不少。
她看著李管婦,突然想起,她的大母娘家那個扶不起的弟弟前不久是不是……找了葛氏一起發財?
一個隻會扒著親戚吸血的水蛭,能有腦子經商?有這能力他不早就顯出來了?可是十幾年,她橫看豎看半點沒看出來她的舅公有什麼好歹比得上普通人的本事。
她先將此事按下,反正外麵的來人隻怕就是衝著鑽進來的老鼠來的。
她讓人去收拾東西,轉而端坐一旁,讓人送上了果子露,又奉上一碟糕點,一邊吃一邊靜待來人。
此時大眾都是跪坐,或是跽坐。而這些對於少商來說太不友好,允許的情況下她都選擇垂足而坐,但是她一般不在前廳活動,這裏沒有椅子。
她隻能跽坐著,以手支頤,一邊喝著將酸澀的橘子榨汁添加蜂蜜而成的果飲。
李管婦也不敢跳出來刷存在感,這個祖宗不會要她的命,但是惹了她,她一樣沒好果子吃。
沒過多久,拍門聲響起。
有家丁開了門,隻見外麵十數個兵甲立在那裏,為首之人也不等家丁問。
“奉朝廷指令,捉拿嫌犯。”
一行人闖入,來到前廳。
映入淩不疑眼簾的是被他記掛了許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