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星河抿了抿唇,“我去一趟吧。”
焰火要開始了,所有人都期待著,自然也就沒人發現沐星河悄悄離開了。
張嬤嬤帶著沐星河,來到了公主府東邊的閣樓上,“縣主,王爺在閣樓上,我就不上去了。”
“多謝嬤嬤。”
沐星河上了閣樓,蕭鈺背對著她,聽到有聲音,他挪動著四輪車,轉過身來。
與此同時,漫天煙火衝天而起,火光照亮了閣樓,讓他們能夠清楚的看見彼此。
明明還是那張臉,但是蕭鈺的眼神卻帶著無盡的溫柔和深情,那一瞬,那一眼,沐星河似乎看到了浩瀚的星河。
滄海桑田,一眼萬年!
他輕聲低語,語氣溫柔得不像話,“囡囡。”
沐星河似是被蠱惑一般,走了上去,她伸出手,想要將手搭在他的手心中,然而在剛剛觸碰到的那一瞬間,她又立刻收回手來。
不知為何,那一瞬間,她腦子裏竟又回想起以前。
她很清楚,蕭鈺是蕭鈺,蕭哲是蕭哲,他不會像蕭哲那般,前世願意為她而死的人,怎麼可能會傷害她?
但是,她心裏那道坎,卻是無論如何都跨不過去。
更何況,她和蕭鈺,如今因為要對付太子,對付曾經傷害過他的人,所以他們目的一致。可未來呢,她的敵人是那高高在上的那位,那個和他有著十幾年父子之情的那一位,他還會一如既往的站在她身邊嗎?
而沐星河,也不會給蕭鈺這樣的機會讓他去選擇,那樣對他太不公平了。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她會支開他,遠遠的支開他,等到一切塵埃落定。
沐星河的手微微蜷縮收了回來,然後走到他身後,目光落到了外麵那綻放的焰火中。
蕭鈺沒有錯過沐星河眼底的那一係列變化,她的痛苦,她的遲疑,她的不甘和掙紮,她像是被禁錮在沼澤地裏的小鳥,想要飛出沼澤地,但卻怎麼也飛不出來。
蕭鈺的手緊緊的握了握,他推開她的這兩年裏,雖然沒有與她再見過麵,但他卻一直在關注著她。
所以,到底是誰傷了她,是誰禁錮了她?蕭鈺的眼底劃過厲色。
“蕭鈺。”
“嗯?”蕭鈺的眼底的戾氣頃刻化為烏有,他回應了一聲,“怎麼了?星兒。”
“最近天氣轉涼,你還是別出來了,就待在府裏。”
許是今年會有雪災的原因,現在的溫度,比起往年九月的溫度,要低上好多,有些怕冷的已經穿上了襖子。
而蕭鈺的腿,隨著天氣越發冷,發作的時候也越發的勤。他的雙腿雖然不能站立,也沒有多餘的觸覺,但唯獨這從骨髓而來的疼,卻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伴隨著他。
蕭鈺聽著她關切的話,嘴角忍不住的向上,“嗯,我知道的,這次出來,除了想見見你,還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說著,蕭鈺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沐星河。
沐星河自動忽略了他前麵那句讓她不自在的話,接過小瓷瓶,問,“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