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去,沐星河就察覺不對,“誰?”
但下一刻,她就鬆懈了,因為她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她說,“你等我洗個澡,換個衣服,身上太多血了。”
一晚上都緊繃的情緒,所以才讓她進入帳篷時,沒能及時感應出來,所以她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歉意。
蕭鈺的聲音響起,“好,我等你。”
一如既往的溫柔,撫平了沐星河緊繃的情緒,而桑隱也在此時進來,給沐星河倒好了熱水,這才離開。
沐星河洗了頭洗了澡,換好衣服走了出去,卻仍然沒發現蕭鈺的身影,她看向那個簡易的床,蕭鈺就在那後麵,“怎麼了嗎?”
然後,她就看到一隻修長的腿從那後麵踏了出來,接著是整個人。
沐星河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就要過去。
然而蕭鈺卻阻止了她,“囡囡,你等我。”應該是由他來奔向他的女孩兒。
沐星河的腿生生頓住,然後看著他一步一步,緩慢的走了過來,她的鼻子開始發酸,眼眶也忍不住紅了起來,她現在的腦子一片空白,目光所及之處,隻有他,唯有他。
他走得慢,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覺到刺骨的疼,畢竟還未到七日,還未徹底恢複,前麵三日是隻能躺在馬車上,身體都無法動彈。
後麵雖然能夠動了,但那雙腿卻仍然很痛,與之前腿疾發作的時候,似乎並無兩樣。
蕭鈺走到了沐星河的麵前,然後伸出了手,抱住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孩兒,她的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聽著他那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她終於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蕭鈺憐愛的吻著她的頭發,輕輕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如果可以,他更想吻走她的淚,可是,現在還不行……
“先坐下吧。”沐星河拉著蕭鈺坐在了床邊,然後抬起他的腿,將褲腿卷了上去,他的雙腿恢複了很多,隻是看起來還是消瘦,膝蓋的位置有兩個很明顯的傷疤,這兩個傷疤即便後來恢複如初,也仍然會存在。
沐星河看著這兩個傷疤,忽然就低下頭,吻了上去。
蕭鈺整個人緊繃住了,雙手緊握成拳,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沐星河,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聲音嘶啞得不行,“囡囡……別勾我。”
蕭鈺本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這樣的動作,無疑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沐星河抬起頭,然後往前一靠,抱住了他,呼吸灑在他的脖子,“我殺了蕭薑。”
“嗯,我知道。”
“是他給你下的毒。”
“嗯。”
沐星河忽然就說不下去了,但蕭鈺卻知道,他說,“他也快死了。”
“嗯,明日你便回去吧,你的腿可以走了,想必也不會有人反對你登基了。”
朝堂上那麼反對的人,隻是單純的因為蕭鈺雙腿殘疾,在儲君選拔中,不僅要有最純正的血脈正統,更要身體健康,沒有殘疾,否則這不僅有損皇家顏麵,更是有損國體,會被他國恥笑。
再者便是,殘疾者,無自保能力。即便禁軍三萬,身邊有無數暗衛,但若沒有自保的能力,就會比那些正常的皇子多出很多意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