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病房裏安靜的隻能聽見呼吸聲。
沈雨堂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種強烈的預感，傅向停在套他的話，這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聲音跟撕裂過一樣，沈雨堂清清嗓子，“我，有段時間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點鼻音，讓人聽起來分外難過。
傅向停沒說什麼，歎息一聲，終究舍不得讓他陷在這種殫精竭慮的情緒裏。
“以後要注意點，知道嗎？”這聲音放柔了很多。安撫了沈雨堂緊繃的神經。
“謝謝。”
“哼，還知道謝謝我，算你有點良心。”傅向停微微戲謔的口吻，“真想謝我，就快點好起來，睡吧。”
“好。”
沈雨堂漸漸放鬆了身體，他還在病中，本就體力不濟，緊張勁過去，滿是疲憊，剛剛要開始迷糊，一隻手伸進了他的被子裏，幹燥溫熱的手掌輕輕包住了他冰涼的指尖。那股暖流順著他的指頭緩緩流進心髒，把他冰涼的血液都暖了一遍，變成了溫泉的血液又去到其他的邊角落，帶著這種暖，仿佛他的黑夜裏擁抱了陽光，讓他舍不得掙開。
好像是知道他的不舍，包著他指尖的手緊了緊，手的主人不知何時蹭到了他身邊很近的位置，男聲很輕，帶著點哄他的討好意味，“睡吧！”
沈雨堂覺得這兩個字好像是有魔力，他真的有點困了，就這麼睡吧，一直不醒也挺好。
早上先醒來的是傅向停，他睜開眼就是沈雨堂的臉，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人扒拉到自己懷裏來了，就這麼隔著被子抱著他，沈雨堂睡得很熟，呼吸淺淺的，臉上還帶著生病的蒼白，看上去乖巧安靜。
這是傅向停以前養成的習慣，不管什麼時候，就算是吵架了，也要一起睡，一定會在睡著之後把人摟進自己懷裏。
這麼多年了，他還以為自己早就戒掉這個習慣了，沒想到還是被沈雨堂觸發了。
傅向停有點貪戀這種感受，舍不得起身了。
又抱了一會，估計著一會譚深該過來查房了。才戀戀不舍的起來，他輕手輕腳的爬起來，去了外邊的洗手間。生怕驚動了沈雨堂。
沒看到幾乎是他離開的一瞬間，沈雨堂就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的沒有一絲睡意。
舍不得的從來就不是隻有一人。
等傅向停回來，身後還跟著譚深。
沈雨堂也已經坐了起來。
“醒了啊！”譚深打招呼，“傅總還說你在睡呢，感覺怎麼樣？”
沈雨堂笑著點點頭，“已經好多了，譚院長，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啊？這個啊？”譚深一邊向著傅向停那邊張望一邊打哈哈，“這個得看情況。”
傅向停難得的聽到出院兩個字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他扶起沈雨堂的胳膊，“走，扶你去洗漱。”語氣正常，像是又恢複了昨天白天的正常態度。
沈雨堂心裏有點失落，心髒處脹脹的，又有點慶幸他沒有像睡前那麼溫柔，不然自己會淪陷在裏麵，拒絕不了。
現在這樣最好。
“謝謝，我自己可以。”他強製自己不去在意心裏那一點酸酸的難過，推開傅向停的手站起來。
可能是躺了太久，又沒吃什麼東西，突然體位的改變，讓他眼前起了黑霧，左腿一落地，一股針紮的疼從打著鋼板的地方竄起來。疼得他一下子泄了力，腿軟的往地上摔去。
還好傅向停手快，無奈的撈他起來，半扶半抱的把人弄進衛生間。他這兩天撈沈雨堂都已經得心應手了。
“沈經理都投懷送抱了，我就勉為其難的幫幫你唄。”傅向停一邊調戲人家一邊讓人扶著洗手台站好，把牙膏擠好，又倒好簌口水，確認了這人自己能刷好鴨之後，就倚在旁邊等著對方刷好，隨後擰幹了毛巾，細致的給人擦了臉，又洗了手。
收拾的幹淨妥帖之後，再帶回病床上。
譚深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大老板，熟練的伺候人。
譚深不知道，這套流程傅向停已經做了很多次了，以往兩人溫存之後，也是這般，沈雨堂會累的一動不想動，都是傅向停代勞，收拾好了，在在嘴上討個吻，他閉著眼睛都知道用什麼力道給這人洗澡，擦臉……。
把人塞進被子裏，傅向停用眼神示意譚深，到你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