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滿。

沈雨堂認識。

他血緣上的爺爺。

這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這也是翟滿第一次見到沈雨堂。

一直都隻存在在照片裏的,親人。

一時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

“找個地方坐坐吧!”翟滿先開了口,畢竟他是長輩。

“好。”沈雨堂做了個請的手勢。

意思是看對方安排吧!

翟滿點點頭,帶著沈雨堂去了醫院附近的一家茶樓。

一進去,就已經有等待的工作人員把他們領到雅間,裏麵的茶已經煮好了,顯然是早就安排妥當了。

沈雨堂默默觀察了下,從容的坐了下來。

“年紀大了,就喜歡喝茶,對你們這幫小年輕們喜歡的那些咖啡啊、酒啊的,實在提不起勁了。”翟滿笑著調侃,提手給沈雨堂倒了一杯遞過去。

滿是茶香。

一看就是好茶。

“我也不年輕了,翟老先生。”沈雨堂禮貌的抿了一口隨手放下。

翟滿的眼神一直跟著他的動作。

他那個喝茶的動作,恐怕是茶水剛沾唇就放下了。

“還挺警惕!”翟滿笑道,這是怕他在茶裏做手腳嗎?

還真不是。

“您誤會了,雖然我已經不年輕了,但也不愛喝茶。”沈雨堂還是解釋了一下,他倒是不在意翟滿怎麼看他,隻不過不想顯得自己很蠢。

其實他也不是不愛喝茶,隻是不愛跟翟家人一起喝罷了!

“我一直很想找你聊聊。”翟滿說。

沈雨堂笑了。

“一直是多久?”真諷刺。

翟滿似乎是沒想到他能反問回來,有點驚訝。

“是七年前?還是五年前?還是不久前?”雖是在問對方,沈雨堂也沒想著真讓他回答,“不過不重要。”他又抿了一口茶,“現在聊吧!”

他說話的時候,看著對方的眼睛,看上去很真誠的樣子,也一直保持著微笑,但你就是覺得他在傷心,這種傷心溢出表情,跟茶香一樣彌漫開來。

翟滿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孩子。

他沒有自己想的那般脆弱,也沒看見漫天的怨恨。

長著一張很像餘夢情的臉。

性格卻天差地別。

他不禁想,如果這個孩子從小長在他身邊,也許……

翟滿停止發散思維,到底是年紀大了,唉。

“我希望你能勸勸傅家少爺,跟我們化幹戈為玉帛。”他活了一把年紀,深知有些時候不需要什麼談話技巧,隻需要大家開誠布公的把話說明白就好。

“你先別急著拒絕,聽我把話說完。看看有沒有道理。”翟滿在沈雨堂要張口的前夕打斷施法。

沈雨堂也沒爭,靜靜的等著他說。

“傅家跟我們實力相近,距離卻很遠,即使我們翟家垮台,所得好處也不是遠在晨陽的傅家能掌控的,而且,想要撼動我們也並非一朝一夕的事,傅家也不是沒有風險,何必呢,我知道,你的遭遇,傅家小少爺為你鳴不平。心疼另一半可以理解。”翟滿又給沈雨堂麵前的茶杯裏續上了水。

他作為長輩,能給沈雨堂倒茶,自覺已經是給足了麵子。

他不是餘夢情,不會跟沈雨堂唱那種我們才是一家人戲碼。

“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何苦要鬥個你死我活呢!”

“您的意思是,要給我補償嗎?”沈雨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

“是,條件你提,我會盡量滿足你。”這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是有個明碼標價的,包括傷害。這是翟滿一直堅信不疑的,不是你談不成,而是比還不知道他要什麼而已。

沈雨堂突然覺得真沒意思,還好自己從小沒有被翟家認回去。

“我沒什麼條件,隻想問您幾個問題。”沈雨堂認真的說。

“你問!”

“翟景藍夫婦密謀著換腎的事情時,您,知情嗎?”沈雨堂雙眼緊緊的盯著翟滿一字一句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