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佐佐木友把自己從浴缸裏撈了出來,打了好幾下噴嚏,顫抖著把自己卷進了被窩裏。
柔軟舒適被窩舒服得她長歎一聲。
連著泡了幾天的冷水澡,體內的灼熱感終於散去,但她似乎也因此感冒了。
安靜的室內,忽然傳出一聲深深的歎息聲。
“唉,又得病懨懨地度過這幾天了。”
房間裏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下一秒,床墊一矮,一隻小東西跳了上去。
把嘴裏叼的袋裝麵包放下,它小心翼翼避開頭頂上的尖角,拱了拱被窩裏的人。
佐佐木友摸了摸它隻有骨頭的堅硬的身體,笑著說:“我一會兒就吃。”
大概是聽懂了話,它跳下床後,很快縮進了房間的黑暗中。
佐佐木友半坐起來,靠著床頭,指尖一塊指甲大小的紅色石頭對著窗外,借著月光反射著幽暗的光芒。
多少年沒見著蜃石了,被外界知道的話,不知道得掀起多大的風浪。
那就把它送進地下城拍賣會吧,那些人聽到消息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到時候一定很熱鬧。
佐佐木友饒有趣味地想著,笑容肆意,一閃而逝,很快又掛上溫和的笑。
她拆開手邊的袋裝麵包,麻木地塞進嘴裏隨意嚼了幾口吞下,詭異的焦味在嘴裏漫開來。
臉上糾結幾分,重新把麵包送進嘴裏。
能力的副作用很大啊,不過…好像抓到綿羊的尾巴了。
嘴角仿佛不受控製地勾起弧度。
安靜的室內隻剩下咀嚼的聲音。
吃完手裏的麵包後,佐佐木友穿上一身便捷的黑衣,抱著一件寬大的黑袍,後麵帶著一個大大的兜帽,戴上的話,能把她的臉掩蓋在黑暗之下。
她伸手在床底摸索了幾下,取出了一張麵具,揣進懷裏出了門。
深夜的城市靜謐,一點聲響就如放大了好幾倍。
佐佐木友一開門就聽到了鑰匙碰撞的清脆聲。
她向聲響的來源看去。
“佐藤小姐?你剛回來嗎?”佐佐木友看向隔壁正在開門的短發女性,溫聲問道,麵上帶著驚訝。
“啊,你好,很抱歉,吵到你了嗎?”佐藤美和子抱歉地笑了笑,臉上的的疲憊掩不去。
佐藤美和子,警視廳刑警,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是個少見的美人。
佐佐木友一個多月前才剛搬來,雖然跟佐藤美和子相處的不多,卻深知這位刑警有多忙,白天不見人,晚上不見影,屬於鬼坐在床邊都找不到人的類型。
“佐佐木小姐這副打扮是要出去嗎?”佐藤美和子驚訝地問道。
深夜兩三點鍾,時間很晚了,這個時候出門不難怪佐藤美和子會奇怪。沒點要事,一般人也不會選擇這個時間點出門。
“嗯,身體有點不舒服,想去醫院瞧瞧。”她說道。
佐藤美和子觀察了一眼佐佐木友的臉色,擔憂地說道:“我開車送你去吧。”
佐佐木友回絕了對方的好意,“佐藤小姐你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天肯定很累,我一個人能行的。”
“最近東京不太平,晚上出門的話佐佐木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哦。”
“嗯,我會的。”佐佐木友目送佐藤美和子回家關上門,轉身離開。
走到路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去米花水族館。”
安靜的夜裏響起發動機的嗡鳴聲,出租車拐彎離開。
司機冒著汗看著後視鏡內的人,原先上他車的還是一名纖細貌美的女性,看起來還很虛弱的樣子,沒想到在他出聲提醒即將到達目的地之後,對方緩緩穿上懷裏一直抱著的黑色外套,還拿出一張詭異的小醜麵具帶了上去。
他腦海不受控製地冒出某個電影的片段,冷汗直冒,頻繁地通過後視鏡偷偷觀察後座上的人,冷不防地對上了對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