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一道聖旨,讓藍昭免去科舉,直接為官,藍玉心裏隻會感激涕零。
朱標追問道:“小昭若是不肯為官呢?”
“那就更好了,咱便奪了他的世襲罔替,就讓他當個二世祖,這樣你登基之後對藍玉動手,也就沒有顧忌了。”朱元璋玩味笑道。
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朱標沒有辯解。
十年前,也就是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事發,誅殺了不少淮西勳貴,藍玉當時牽扯其中,但因為戰事正緊,朱元璋便留住了他。
現在老朱已然年邁。
也許,某一日就會駕崩。
藍玉功勞越來越大,若能繼續利用,則為手中一把利劍。
若是不能利用,則可將這柄利劍折斷!
朱標的確仁慈,但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都有他的影子。
三樁巨案,總共殺了十幾萬人!
“這次藍玉平叛,成功與否隻是時間問題。”
“那群土司,碰見藍玉,就相當於撞到了閻王。”
“但咱從錦衣衛中聽說,韓國公李善長和十年前的胡惟庸案還有關聯?”
朱元璋瞥了一眼朱標。
近期,朝廷都死在朱標手上,這些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
尤其是在藍玉出征前。
還對李善長寄去了書信。
這些情報,都被錦衣衛截獲,卻沒有出麵進行阻止,而是任由他們發展下去。
朱元璋提及此事,朱標惴惴不安道:“韓國公畢竟是淮西的老前輩了,近期又是他的生辰,藍玉送去賀信也屬正常。”
“正常?”
朱元璋冷笑一聲。
“五年前,他弟弟李存義和胡惟庸案有勾連,咱免了李存義的死罪,李善長卻沒有半個謝字。”
“今年四月份,不在他的韓國公府中好好待著,幫著淮西臣子們開脫罪名。”
“藍玉出征,還不忘給他送去賀帖。”
“如此老臣,威望甚高!”
武將與文臣來往密切,本就是朝堂大忌,特別是在這種風聲鶴唳的時候。
從三大案事發後,許多臣子上朝之前,都會在家中留有遺書,倒也算是洪武一朝的特色了。
朱元璋蒼老的雙眸中流露出些許怒意。
“告訴毛驤,盯住這幫淮西勳貴。”
朱標打心底不願趕盡殺絕,奈何自己的身份是太子。
有些事情,不做也得做。
朝堂權力,比起刀劍交鋒的戰場之上,還要血腥千倍萬倍。
單靠仁慈之心,是辦不成事的。
朱標很清楚,鏟除這些淮西老臣,遲早都得輪到藍玉頭上,到時勢必會牽連到藍昭。
重點是,藍昭是太子妃親手帶大的,太子妃又是藍玉的外甥女。
別人的感受管不著,但對太子妃,朱標是萬萬不忍心。
朱標在皇宮中憂心忡忡。
藍昭卻一時心血來潮,跑到魏國公府的院牆上,儼然一副偷雞摸狗的模樣。
福蝶、翠葉,青梅則在下麵看著,美眸中滿是擔憂。
“公子,這可是魏國公府的院牆啊……”
藍昭輕蔑一笑。
“魏國公府算個屁,我都敢在我爹頭上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