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渾然不覺。
朱允炆的手掌緊握成拳,但他還是鬆開了拳頭。
“父親教訓的是,兒臣定當銘記在心,不過您還是喝點藥吧,要不然身子骨可熬不住。”
說著,朱允炆再度端起藥碗。
朱標惱怒道:“孤說了!孤不想喝藥!”
外邊的這幫醫官,朱標一個都信不過。
當初在宮中,那批禦醫鬧出來的事情,至今讓朱標心有餘悸。
除了藍昭舉薦的李譽,不論是誰開的湯藥,他都不敢下口。
皇帝也好,平頭百姓也好,到頭來都會懼怕死亡。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朱允炆竟然直接捏住了他的臉頰,強行擠開嘴巴。
任由朱標如何掙紮,都隻能感覺到湯藥被灌入口中,順著咽喉流入胃中!
朱允炆的雙眸中陰冷無比。
“父親,良藥苦口,這藥你非喝不可!”
“你不喝,我怎麼當太孫啊?”
“大明朝,下一個皇帝,也隻能是我,我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
……
兩個時辰後,藍承陽已經帶著人返回到武昌府,帶來的那些太子府屬官,都被羈押到了獄中。
藍昭依舊保持著詔獄的審訊流程。
不管是假冤還是真冤,進去的人得先受一輪酷刑,在這期間什麼都不用說。
想說,也不會給機會。
大概相當於後世的服從性測試,從對方心理上先奠定一種未知的恐懼。
再進行審訊的時候,也就會變得更加聽話。
藍承陽安排好那些事情後,獨自找到藍昭。
“大人,太子讓您在京師那邊知會一聲,把李譽從太醫院先調過來。”
藍昭不以為意地問道:“黃州府那邊不是有醫官嗎?”
“有啊,但是太子貌似信不過。”
“他現在謹慎管個屁用?”
藍昭嘴裏在埋怨,手裏卻已經拿起狼毫,揮揮灑灑地寫成一封密信,蓋上印章過後就交給身旁的一名文書。
“把這東西直接送到太醫院,八百裏加急。”
“是,屬下這就去辦。”
藍承陽隨後解釋道:“還有,皇孫朱允炆我沒能帶過來,這也是太子親口所說,要把他留在身邊。”
“意料之中。”
藍昭也隻是想賭一賭。
若是朱允炆落在自己手中,完全可以用查案的名義進行打擊,到時候他背後的那些人應該就會主動蹦出來了。
正好在這時候,胡永德火急火燎地趕來。
“大人,我查到了一個新的情況!”
“兩江船行有個金主,是前禮部尚書呂本的外甥,當今太子妃的親表哥!”
“那個人現在是安慶府知府,名叫馬鼎尚!”
大明洪武年間,安慶府隸屬於南直隸,但和湖廣行省相鄰,從黃州府一路東去就能抵達。
藍昭當機立斷,吩咐道:“你親自帶著錦衣衛,前往安慶府抓人,誰敢阻攔,殺無赦!”
“明白!”
沉船案已經變得非常明朗了,和呂妃和朱允炆都脫離不了幹係。
當然,也不排除這對母子,和某位藩王進行勾結,一手策劃此等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