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三被虜(1 / 2)

盛夏的望京路上,街上的行人來去匆匆,當中有些撐著遮陽竹傘的婦人會在一個店鋪門前駐足片刻,然後多半郝喃的咬了咬牙,便踏著碎步急急鑽了進去。店鋪門頭掛著一塊黑木漆金招牌,上寫“蘭桂坊”三個字,字體很是秀麗,卻又隱隱流露出一種不群和霸道。

午後的烈日看來也遮掩不了蘭桂坊生意的火熱,三三兩兩的總有婦人紅著臉蛋進進出出,卻不見了往日殷勤招呼客人的秦掌櫃。櫃台裏佇立的換成了一個淡妝女子,年紀不大,身形也不似南方女子那樣嬌小,略胖的臉上你找不出一絲商人的精明勢利感覺,細看之下甚至會覺得很是英氣,頗有巾幗不讓須眉的態勢。

女子站在櫃台裏嘴角微彎招呼著客人,偶爾斜眼撇向門外,視線處恰恰能看到斜對麵的涵韻閣。

涵韻閣大門緊閉,連一個關門的告示都沒有貼出來。有老主顧好奇走近,細細聽來,裏麵似乎隱隱的有哭聲傳出。

“唉……”福伯佝僂的身子坐在鋪頭櫃台裏的高凳之上,望著昏暗的店鋪裏亂七八糟的東西,不住的搖頭,不住的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自少爺還未出世,福伯就到了趙家當奴仆。一晃四十年過去了,無論是死去的少爺,還是王嫂和思涵,都已把他當成了涵韻閣半個主人。福伯也一生未娶,兢兢業業的守著鋪子和那母女倆。卻真沒想到,等到老了快要進棺材了,卻遭如此大變故。

這讓曆經風雨的福伯,也頓時沒了主意。

後院裏又傳來王嫂的抽泣聲,福伯耷拉著腦袋,眼角也變得些許濕潤。

半個月前的深夜,福伯記得清清楚楚已經閂好了大門,可是當他起身出門如廁時,卻驚恐的發現院子裏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幾個可怕的黑衣人,當時正跟啞巴阿風對峙著。正待自己戰戰兢兢的準備找掃帚衝過去時,就看到院子裏到處都是人影,這些影子在院子裏飛來飛去亂成了一團,接著就聽見“嘭”的一聲,然後一股氣浪襲來,自己被撞翻在地,就人事不知了。等自己醒來,聽王嫂哭天喊地的述說,他才知道,丫頭又被人虜去了,而啞巴阿風也不見蹤影了。

福伯知道,那晚上他們用的是武功,他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年輕時沒跟鏢師裏的師傅學上兩手拳腳。而今隻能看著王嫂肚子垂淚到天明,自己唯有不住的搖頭歎息。

王嫂已經欲哭無淚了,坐在思涵的房間裏,抱著女兒的繡花枕頭,腦海裏不斷的浮現那個可怕的晚上。

當她聽見女兒的呼喊聲衝出房間的時候,就看到一群渾身帶血的蒙麵人正拖著她往外走。她衝了上去,拚命的撕扯,想要靠近女兒,卻被一巴掌狠狠的扇到了地上,嘴角頓時流出了鮮血。她卻顧不得這些,急急爬了過去,抱住一個人的腿,苦苦的哀求著,希望他們放過自己的女兒,她什麼都可以答應。

但是那些人的心是石頭做的,領頭的隻是冷冷的說:“怪就怪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接著她被一把揪住了頭發,狠狠的摔了出去。她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隻能哭嚎著眼睜睜看著他們帶走自己的女兒,女兒的眼睛閉著,頭垂著,竟是死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