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丁文那小子，竟然把孫婷泡到手了。”
“小吳，你追一年多的女神，被別人半個月沒到就搞定了，哈哈。”
“也不知道，那小子搞過沒有！”
“你看孫婷平時多正經，還不是想男人，裝什麼裝！”
“媽的，老子也算是玉樹臨風，哪比那個叼毛差？孫婷真是瞎了眼！”
……
像這種小工廠，一有點新鮮事，休想瞞得住這些愛八卦的人！
沒上班之前，車間熱鬧的像一鍋沸騰的開水。
把我跟孫婷談戀愛的事，當成驚天新聞一樣來討論。
言語中帶著佩服，羨慕，婉惜，不甘等情緒。
我不為所動的坐到工位上，阿娟就湊過來提醒我說：
“小文子，卜巨也追了孫婷很長時間了，你現在搶走他心上人，小心他給你鞋小穿！”
卜巨就是我們的組長，由於諧音的關係，有人私下稱他為不舉，三十多歲，獨身，微胖，相貌不佳，由於進廠工齡長，被提為組長。
像平生沒見過女人一樣，見到好看的就上去撩，卻一個都沒成功過。
為人摳門，據說約女孩子去爬山，連瓶水都不舍得買，後來女孩子喝奶茶，他也跟進去點了一杯，也不付賬。
果然，開早會的時候，卜巨全程黑著臉，布置今天的工作。
他還特意去我那轉了兩圈，明顯感覺到他在盯著我看，似乎想發現我有什麼不同。
卜巨好不容易挑出了兩個不良品，來到我跟前說：
“你怎麼做這麼久了，還是這樣，這次罰你二十，下次就是五十了。”
“還有，你產量太低了，今晚要比他們多加兩個小時 ！”
沒想到報複來得這麼快，我爭辯說：
“有不良品，不是正常的嗎，你也不看百分比。”
“產量我也是跟得上大家的，你憑什麼說我，讓我多加班！”
卜巨用吼的聲音，來表達他的不滿：
“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滾！”
“媽的，這是你家開的廠啊！”
一場爭吵，在主管的調解下才平息。
吃中午飯的時候，我跟長毛和黃剛，提起了這件事。
長毛若有所思，喃喃的說了句：
“卜巨是吧。”
第二天的早會上，我發現卜巨一直偏著頭，平時講十分鍾，今天兩分鍾都沒到，就草草結束了。
眼尖的我，還是發現了卜巨左眼眶那一片淤青，半邊臉也腫了起來。
上班時有人在討論：
“昨晚卜巨在廠門口，被打了，你們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好像不是我們廠的。”
“我看到四五個人在打他，叫得老慘了。”
“活該，早看他不順眼了！”
我微微一笑，已經猜出來是誰打的了。
從那以後，卜巨再也沒敢找過我的煩麻。
我們廠有一百多個男工，都是十八到三十五之間的青壯年。
兩隻鴨子，關在一個籠子裏，隨時都有可能為了一口吃的而打鬥，更別說這些菏爾蒙爆棚的年輕人了。
燥動不安的青春，經常讓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小夥子，為了女人為了名氣，一言不合就拍桌而起，大打出手。
每一層宿舍裏，最邊上的一間就拿來做澡堂，但裏麵水龍頭少得可憐。
因此，當晚下班後，就會有很多人來，排隊打水衝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