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小蓉也同樣聞到了這種血腥,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神色微變,瞬間朝小村淩空飛去,速度快若流光。
李白嫻大口一咧,這個女人居然能飛起來,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他也意識到那血性味不對勁,就算是過年家家宰豬也不會傳來這麼濃的血腥味,心頭一緊,邁開腿朝小村狂奔,
他絲毫不顧路上的溝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趕到熟悉的小屋,刺鼻的血腥味濃的可怕,他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顫的他胸口發疼。
翻過農田的籬笆,李白嫻跳著闖入草屋,眼前看到的令他如遭雷擊,雙腳一軟坐倒在地上。
屋裏獨孤小蓉正懷抱著李老漢,看到李白嫻倉促闖來,她同樣有些神情恍惚,張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懷裏的李老漢臉上有一道驚心的溝壑裂,從額頭到下巴,整張臉被一劍豎切,神情仍維持著死前的驚恐,眼睛瞪的極大,死不瞑目。
而隻是李老漢一個人的血腥味無法飄出那麼遠的,這個小村有百餘人口想來也已遭不測。
他二人才離開多久?可能都不到一個時辰,這些善良的人甚至不明白什麼緣由就這樣隨意的死在她的家族的內鬥之中,這道劍傷是獨孤劍法留下的痕跡,獨孤小蓉絕不會認錯,她難辭其咎。
但如果狠下心去想,這些人的死恰好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在父親麵前她對兩位大哥的彈劾也就更有力。
李白嫻仍處於震驚之中,他張著嘴,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明明悲痛萬分卻落不出眼淚。
獨孤小蓉默默起身,走出草房,將門關上,留給他一些獨處的時間。
“啊!”
撕心裂肺的幹嚎從屋內響起,獨孤小蓉頓了頓,守候在門外不敢隨便離開,生怕那些人仍埋伏在這裏,趁她不在將李白嫻滅口。
看著手中失而複得的梨花神劍,獨孤小蓉低垂的目光亮過如大海一般洶湧的殺機。
即使是自己的親人,也不能這樣隨意殺死無辜的人。
獨孤小蓉坐在門口,靜靜沉思。
隨著時間緩緩從指尖流走,直到太陽落山,星月隱現,背後草屋的門才被緩緩推開。
獨孤小蓉急忙起身,看著李白嫻抱著李老漢走了出來,他此刻雙眼紅腫,卻一臉平靜。
見她在門外等著,李白嫻抿了抿嘴,輕聲問道:“能否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埋葬逝去的人。”
這個請求獨孤小蓉很難拒絕,但也有些為難:“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了,要想埋葬所有人會需要很長時間。”
“如果你與我一起,進展會快一些。”
李白嫻說完,抱著李老漢的屍首一瘸一拐的向村外走去,獨孤小蓉櫻口一撅,也沒說什麼,回屋裏拿了個鐵鎬跟隨他的腳步而行。
老人,女人,孩子,當他們把村子裏眾多屍體堆在一起,那種對視覺的衝擊力是很難用語言描述的,想把這些人全部安葬的確不太現實,他們隻安葬了李老漢,剩下的人則埋了個大坑,連同這個村子一把火燒掉。
火光將遠處的二人映的通紅,獨孤小蓉擦了擦額頭的香汗,看著身邊李白嫻的目光,那是她捉摸不透的冷靜與深沉。
這個男人竟有這樣的心境,他真的隻是一個簡單的村農麼?
李白嫻從頭到尾都未說一句話,始終保持著沉默,當整個村子燃燒成為灰燼,才不緊不慢的回頭緊盯著獨孤小蓉,眼神令她有些發毛。
“我們需要走多遠?”
“此處距金陵六百裏,即使騎最快的馬也需要十天。”
李白嫻平靜的朝她伸出手,獨孤小蓉不明所以:“你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