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犬儒中的理想主義者,理想主義者中(1 / 2)

鐵錚原來在省城銀行工作,有一天嚴世濤和蔣念五來看鐵錚,來個男的,辦完業務問鐵錚是幹啥的,鐵錚說是大堂經理,這男的說:“你們銀行辦事真差勁,我是貴賓,密碼忘了還得自己過來改,要不是我有事給我兒子彙錢,順道改密碼,不定啥時候能改成呢。”

鐵錚:“先生,這是對您財產安全負責,我們必須確認是您本人要求改密碼才能給您改啊。”男:“說你就聽著得了,老曰曰啥?”

鐵錚:“您可能對我們行的業務有些誤解,我給您解釋下。”

男:“啥誤解不誤解,顧客是上帝知道不?我錯了,你們也他媽不能說我錯了。”

鐵錚不說話了。

男:“你多大了?”

鐵錚:“81的。”

男:“比我兒子小兩歲,我兒子在德國都住上別墅了,你瞅你還在這混呢,你呀,得反思一下。”

嚴世濤有點來氣:“這麼牛逼還讓你給他彙錢啊?”

男:“你誰啊?”

嚴世濤:“我是別人。”

男:“我跟他說話呢,你插啥嘴?”

嚴世濤:“聽你吹牛逼鬧得慌唄。”

那男的看這邊倆人,沒咋吱聲,拿出個車鑰匙,往外走:“跟你倆小逼崽子沒啥說的,開我奔馳車回家。”

嚴世濤往窗外看了一眼,就一台奔馳:“E280都出07款的了,破逼03款的還好意思顯擺。**。”

男:“你說誰呢?”

嚴世濤:“你啊。”

男:“你再說一遍。”

嚴世濤:“沒聽夠啊?**!”

男:“你說誰**呢?”

蔣念五:“他啥時候說你**了?”

男:“操,就剛才說的,你聾啊。”

蔣念五:“他那不是說你,那是罵你,**。”

那男的揮拳就打蔣念五,嚴世濤和蔣念五一起上,把這男的打得鼻青臉腫,然後跑了。後來男的投訴鐵錚,說鐵錚跟他倆一起打的,但鐵錚那天真沒上手。銀行的人也知道他倆是鐵錚朋友,因為他倆經常來,後來就把鐵錚辭退了。

鐵錚之後回到小城,沒啥事幹,嚴世濤和蔣念五也挺不好意思,嚴世濤就把大家都找出來,嚴世濤和蔣念五當時倒騰過一次煤,一人賺了不到3萬塊錢,就都拿了出來,買了台2手捷達,黃霄漢找的關係給鐵錚要了個出租車的準運證,曹華的舅是開出租車公司的,就把鐵錚的車落到了他們公司上,也不要什麼費用,鐵錚跑起了出租,小城太小,用車的人也不多,所以鐵錚跑外線,就是從小城到西臨市這條線,西臨市那邊熊奕和郭冠夫都比較熟,所以跨市跑車也沒人找鐵錚麻煩,出了修車錢油錢之外啥費用都沒有,鐵錚收入比在銀行還高。

期間跑了幾個月一直相安無事,到了冬天時,有一天下大雪,鐵錚從西臨市往回走,有個人攔車,大概50歲上下,鐵錚說:“我去小城,要順道你就上來吧。”

那人上了車,沒多久就到了小城,這時候他跟鐵錚說:“師傅,我去北臨市,我著急,我給你加200行不?”

當時去北臨市包車市價也就是100塊錢,鐵錚沒想就答應了,半道雪越下越大,車就停路上了,道上全是車停在那。又冷又餓,鐵錚就把後備箱的兩瓶白酒拿出來,倆人就著餅幹喝,聊天中鐵錚知道那人姓陳,在北臨市交通局工作。車裏也挺冷,倆人就聊天。鐵錚好歹也是本科畢業,也挺能白話,那人也挺能說,就聊開了。

老陳:“你也本科畢業沒多少時間啊,人還年輕,咋沒找個穩定點的工作,開出租了呢?”

鐵錚:“我剛畢業時在省城的銀行上班,後來有點事就被開了,這也是沒招才開的出租車。”

老陳:“你這年齡在銀行也不可能有啥能犯錯的權力,咋還能被開呢?”

鐵錚笑了:“有一天我倆哥們來看我,完事有個男的跟精神病似的數落我,他倆看不慣就把那男的打了,我就被開除了。”

老陳:“你朋友這不是把你坑了麼?”

鐵錚:“那是從小玩大的哥們,他倆打那男的也是替我抱不平,完事他倆也挺過意不去的,就拿點錢幫我弄個車,讓我開出租,還幫我弄的手續。”

老陳:“哦,那還真挺夠意思的,但開出租一天也怪辛苦的。”

鐵錚:“您平時工作應該很清閑吧。”

老陳:“我們這工作啊,你有朋友混機關你就知道了,年輕時候呢累身子,為了人脈關係啥的天天跑,天天喝,慢慢手裏有倆權力了,就開始累心,真睡不著覺。”

鐵錚:“這倒是,其實我也想過進機關啥的,但一是沒那錢也沒那關係,再一個我也確實不喜歡那個氣氛,天天看誰都不敢掏心,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