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務兵小張家裏兄弟姐妹多,家屬院有的人家條件好,會不定期扔東西,他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翻垃圾桶,挑出來能穿的衣服寄回家。
那天也是剛好下大雪,鞋子都濕透了,小張撿到了被孫家偉扔掉的棉鞋,就順手遞給秦錚了。
秦錚也是不拘小節的人,鞋子還是全新的,就穿上了。
一穿就脫不下來了,千層底透氣吸汗,鞋底縫了一層廢棄的車胎,耐磨又減震,鞋麵的夾層裏麵還縫了一層防水布,無論多大的雪,都滲不進去。
鞋幫也是特意加高的,避免雪從腳脖裏鑽進去。
那鞋好似是為部隊訓練量身定做的一樣,各種因素都考慮到了。
後來小張每個月都能從垃圾桶裏撿到鞋,秦錚也再也沒穿過捂腳的軍靴、不透氣的皮鞋。
無論是訓練還是出席表彰會,都是一雙看起來廉價的手工布鞋。
他在車上的時候,就認出來了這些鞋子是出自那個女人之手。
鞋子內襯的花色,和女人用來打包袱的一模一樣。
針腳也和她腳上的鞋一樣,隻不過她的鞋多了點繡花。
小張倒水的時候順便瞅了一眼秦錚手裏的棉鞋,是全新的。
“團長,你怎麼親自去翻垃圾桶撿鞋了,下次交給我就好,我反正也要翻垃圾桶,順帶手的事情。”
“沒下次了。”這雙鞋是秦錚回來的時候從排水管旁邊撿到的。
王喜梅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再給孫家偉親手做鞋了。
他今天好幾次出手相救也是為了還王喜梅一個人情。
小張似懂非懂地撓撓頭。
另一邊,王喜梅一大早換了身衣服,趁著孫家偉去上班,又來到了孫家。
一通馬屁下來,還真被她套出來不少有用的信息。
葛豔麗竟然是師長的親閨女,難怪孫家偉要拋棄糟糠妻了,看來一千二百塊錢還真的要少了呢。
三天之後,王喜梅把一布袋的錢數了好幾遍。
“你還挺準時。”王喜梅把錢塞進挎包,睨了男人一眼。
“滾,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你。”
孫家偉這幾天應該都沒睡好,眼袋都快耷拉到下巴了。
“彼此彼此,我也不想看到你,我已經買好明天的火車票了。”
王喜梅趁著孫家偉去訓練,立馬回到了孫家,把假結婚證往桌子上一拍:“孫家偉結過婚吧?你嫁給她這麼長時間,就不好奇他,他為什麼不帶你回老家?”
“什麼意思?”
王喜梅點了點結婚證:“就是字麵上的意思,王寶釧和薛仁貴的故事你應該聽過吧,我就是苦守寒窯十八載的王寶釧……”
“你故意接近我,為了什麼?”葛豔麗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女人,隻覺得脊背發涼。
“你在城裏幸福,我代替你在老家照顧婆婆和小叔子,要點青春補償費不過分吧。”
她聳了聳肩膀,不甚在意,“你要是不想給的話,也沒關係,我去找秦錚要,他手底下的兵,他總該管著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