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目光呆滯地聽完了她的話，旋即又鎖了鎖眉，“你一直在監視我？”
“是又怎麼樣？這重要嗎？”沈慧星輕聲說。
顧易搖了搖頭，環顧四周，老六已經離開了，顯然是為了給倆人製造單獨交流的空間。
顧易掠過沈慧星，麵向江邊，與之相背而立，“你真的想聽嗎？”
“想。”
“你相信前世今生一說嗎？”顧易用一隻手擋住江風，點燃了叼在嘴邊的煙。
沈慧星一愣，“老實說我不相信，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人生隻有一次，所以才寶貴，在這短暫的一生中我隻想不留遺憾，做好想做的事，愛該愛的人。”
“什麼樣的人才是該愛的人？”顧易又問。
“隻要我覺得他值得，那麼他就是該愛的人。”
沈慧星說罷，看著顧易的背影，不滿地說道，“到底是我在問你問題，還是你在問我問題！”
“所以顧易是你覺得值得的人嗎？”顧易不理睬她，仍舊自顧自問道。
沈慧星覺得顧易這話有些別扭，但還是很快應道，“是。”
在顧易看不見的地方，女人眼神格外堅定。
“如果我不是他呢？”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不是他？”
“如果我不是……顧易。”
沈慧星聞言，頓時氣笑了，“你如果不願意把秘密告訴我，也沒必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吧……你不是顧易……你不是顧易還能是誰啊，在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來了………”
“你也能感覺得到如今的顧易對比從前，性格上的變化吧。正如你所說，那些所謂的技能，都不是原本的顧易所擁有的……我想或許你開始監視我隻是想看看我在海門的生活，隻不過在發現一幕幕我的異常舉動後才越發覺得不對勁……”顧易說著，重重地吸了一口煙。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原本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或者說是另一個平行時空的人。我有幸和你認識的顧易擁有一樣的名字，一樣的相貌，但我們有不同的人生，認識著不同的人……因為一次偶然，我來到了這個世界，當我試著了解一切時，我發現自己已經代替顧易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份子……我和他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就像我對畫畫一竅不通一樣，我也有自己所擅長的東西……這，就是我的答案。”
“你在騙我對嗎……對，你在騙我……我已經說過了，你不想說可以不說……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編這樣荒唐的話……很好玩嗎？”沈慧星聲音發顫。
“其實你已經有些相信了不是嗎？當你發現我忘卻了在靈橋救過你的事時。”顧易說。
這一刻，四下安靜了，她的啜泣聲也消失了。
顧易回過頭去，她正無聲地站在他身後，雙眼閉著，淚水重重地劃過她的玉顏。
倆人的談話於此刻陷入了困境，顧易明白在他說出秘密的那一刻，倆人的關係隻會漸行漸遠。
“沈慧星，新年快樂。”
顧易最後看了一眼沈慧星，往堤上走去。
顧易其實能明白沈慧星的心情，誰又能接受陪自己從小長大的摯友和愛人突然就不存在了，留下的隻有一個僅僅是相貌相同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