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四十四年,正逢夏至,大禦王朝第二代皇帝景池駕崩於中和殿,死前留有遺詔,命年僅九歲的十五皇子景長煦登基為帝,淮川王顧北辭攝政,直至景長煦及笄後歸政。
先皇駕崩,舉國齊哀,天下縞素。
初七,下午。
一輛素白的馬車行駛在街道上。
在宮城門口,被侍衛攔下,“什麼人?”
“安定公主回宮。”
馬車門外隨行的侍女拿出一塊金黃色的腰牌,舉到侍衛麵前。
侍衛定睛一看,立即單膝跪地,“屬下不知是公主回宮,還請公主恕罪。”
“無妨。”
馬車內傳出一道清冷的聲音。
侍衛起身,朝身後開門的人擺了擺手,厚重的朱紅色大門被緩緩推開,讓馬車通行。
與此同時。
遠處一個小太監飛快朝一個方向跑過去。
“雲歌,去中和殿。”
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雲歌跟在馬車身邊,低頭應了句“是。”
一刻鍾後,中和殿外。
雲歌打開車門,沈瓊華一身素白的衣裙從馬車上走下來,看著麵前肅穆莊重的宮室,眼裏神情複雜。
五年沒有回來,這座宮城已經換了一個主人。
想著曾在這裏發生的種種往事,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成拳。
一時不知是該恨,還是該愛。
“奴才南北司掌使沈故舟參見安定公主。”
南北司,專門聽命於曆代皇帝的機構,主要替皇帝監察百官,曆代掌使都是宦官,南衛主管情報收集,北衛負責暗殺。
據說這些年,南北司行事愈發猖狂,行動必定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享有先斬後奏,朱批之權。
皇帝駕崩後,南北司和攝政王幾乎同時得到消息。
迅速接管宮中,兩方分庭抗禮。
時刻都會爆發衝突。
沈故舟身上一襲紅袍,腰間係著一條白布,單膝跪在她麵前。
麵無表情,身板卻跪的挺拔。
身上隱隱散發一股肅殺之氣。
這個在整個大禦人眼裏的弑殺閻王。
在沈瓊華麵前,恭敬的像個真奴才一般。
沈瓊華雙手交握,至於腹前。
“沈掌使請起,皇上可在中和殿?”
登基大典雖還未舉行,但有先皇遺詔在,宮裏宮外都稱一聲皇上。
沈故舟站起身,微微低頭:“皇上一直在殿內等您。”
他說著走到沈瓊華身旁,抬起右手,沈瓊華沒有猶豫,將手搭在上麵。
“多年未見,公主身子一向可好?”
“還好,倒是在外麵常聽到沈掌使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