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曹逸然起床來的時候果真已經是下午兩三點了,讓廚房給做了吃的,他吃了東西就坐在有落地窗的小客廳裏,落地窗外麵就是個花園,因為是個老花園了,花園裏種的東西很雜,雖然修剪得很好,但是看起來依然沒有新的花園好看。 他們家裏已經有一棟比他現在住的這個更大更豪華的別墅,他父母經常是住那裏,不過曹逸然還是喜歡這裏,就隻在這裏住。 他看了一陣花園裏的花,就趿拉著拖鞋到花園裏去了,站在那株長了很多年很大的茉莉花樹旁邊,茉莉花正開得非常旺,一朵朵潔白的小花散發出清新的香味,他就把鼻子杵在花朵上嗅聞,嗅了老半天才直起腰來。 然後又看到有蜜蜂和蝴蝶在另外幾株月季上麵飛來飛去,不由又愣愣地看了老半天,在沒有人的時候,他的一些愛好近乎於老頭子。 但他覺得這樣還不錯,是一個電話打斷了他這種幽靜的享受,從褲袋裏掏出手機來看,是周延打來的,於是接了起來。 “逸然啊,你昨天晚上被帶到局子裏去了?”周延和他從來是有什麼怎麼說,所以問得非常直接。 曹逸然心想肯定是白弋那張嘴巴說出去的,於是他就有點恨恨地咬了咬牙,還一把揪下了一朵開得又大又豔的月季,他往屋裏走,一路把花瓣捏得撒在小路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嗯,是有這事。你聽白弋說的?” 周延道,“難道白弋和你一起被抓進去的?我是聽警察局那邊說的,你小舅知道這事了,恐怕你爸媽也會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會又胡來?” 周延說得很是關切,話語也嚴厲,曹逸然聽他這樣說就笑了笑,道,“哦,這樣啊。沒什麼事,別人在那裏販毒,我正好在那裏喝酒,就被帶進去錄個口供了。” 周延似乎有點不相信,“是這樣?” 曹逸然踢了一腳椅子,椅子腳和木地板摩擦發出很大一聲響,他在椅子上坐下後就翹起腿來,“那會是怎樣。我還不至於做那些事。” 周延這才相信了,道,“晚上我看看你,你最近怎麼樣了?” 曹逸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很高興地道,“你什麼時候有空,在哪裏見?” 周延說了一個地名,想著見了曹逸然之後再回去吃飯,於是就說道,“我早點出來,六點鍾見。” 曹逸然嘴上沒什麼表示,臉上卻是已經歡喜起來了,說好的。 約了和周延見麵,曹逸然就開始去收拾了一下自己,洗澡剃須,看自己頭發太長了就想著該剪一剪,免得周延看到他說他是因為亂來才沒精神,所以他決定去剪一個精神些的發型。 於是早早地就出門了,去美發屋坐了一個小時弄了個新發型,看起來稍微精神了些,本來發型師建議他把頭發染黃,曹逸然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最後沒染。 開著他那輛豔麗到騷氣十足的袖色雷克薩斯跑車在路上逛,想著時間到了就去赴約,一路上他這車不知道惹了多少個人的目光,不過他現在對外人的目光都在意,於是晃蕩得心安理得,已經五點多了,他正要開車去約定地點,手機就又響了,拿起來看,是周延。 他以為可以提前見麵,沒想到周延第一句話就是道歉,然後說,“突然有了事情,看來今天隻能算了,我們以後再約,下次你想怎麼罰我都行,行?”所謂罰,也是罰酒,要是別的,曹逸然想,你才不會願意。 曹逸然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涼涼說了一句,“又是他的事?” 周延聽他這麼一說,本來還想扯開話題,但之後還是說了實話,“他發燒了,我得趕緊回去,送醫院還是叫醫生,他一個人在家裏都不好。” 曹逸然聽他這麼一說,啪地就掛了電話,而且把手機扔到了後座,看都不想再看手機了。 倒是聽到手機又響起來,不過他卻不想管,他現在隻想開快車,隻是已經是下班時間,路上已經擁堵起來了,他想開快車也不行,隻鬱悶地隨著車流龜速行駛,然後看到旁邊有停車場,他就把車開了過去,車才剛停,就看到前麵有個小偷搶了一個白領女人的包跑了,而且還是團夥作案,前麵有人接應,曹逸然看了一眼,要是平常,他心裏不會因此起一點漣漪,但是這次,他居然一下子跳下車,然後飛快地從旁邊對那小偷包抄了過去。 曹逸然腿長,跑得非常快,那個小偷是個矮個子,很快就被曹逸然攔住了,小偷朝曹逸然吼了一句,“他媽的,別多管閑事!不然,殺了你!” 他還真把刀給掏出來了,當時是有不少人看熱鬧的,但是卻沒有任何人上前幫忙。 曹逸然正是心情不好到極點的時候,而且他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想見點血才好,於是根本不管這小偷說的什麼,衝上去就抬腿踢,他最厲害的就是腿,動作快,準,狠,而且力氣大,一腳就踢飛了小偷的刀,然後就是快打,本來這個小偷的同夥要趕過來幫忙,沒想到旁邊開過來了一輛警車,於是甩下同伴,他們先跑掉了。 曹逸然狠狠地把那小偷打了一頓,簡直有要把人打死的狠勁,那小偷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他雖然狠但尚且要命,曹逸然是狠得命也不要了,小偷已經不斷呼救告饒,他還不停手,圍觀群眾有指點的,但沒人上前來拉,而那位被搶了包的白領女人過來撿起了自己的包就跑掉了,隻飛快地對曹逸然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惶然又冷漠地轉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人群裏。 曹逸然他就是想發泄心中戾氣,也不是想要誰的感謝,要不是從警車上下來的白樹把曹逸然製住了,恐怕他又要瘋得鬧出人命來。 小偷被逮捕了,白樹讓自己的手下接管了事情的後續,但是卻出於私心地拉走了曹逸然,甚至沒讓他去錄口供。 在大廈下,白樹盯著陰著一張臉的曹逸然看,道,“你腸胃還在痛?怎麼這張臉除了這個表情就沒有別的表情了嗎?” 曹逸然冷哼了一聲,道,“關你什麼事?” 白樹道,“你剛才在這麼多證人的情況下毆打人,你說不關我的事?” 曹逸然道,“那你把我帶到警局裏去嘛,拉我來這裏做什麼?” 白樹嘿了一聲,一笑又是滿口白牙露出來了,他前段時間出去執行一個大任務便曬黑了,現在是一張黑麵孔上一口白牙,雖然他堪稱英俊,高高大大身材完美,不過,卻不是曹逸然愛看的類型,曹逸然看了他兩眼,就微皺了眉,道,“你到底什麼事啊!” 白樹笑道,“昨天讓你犯了腸胃病,今天給你道歉,請你吃晚飯嘛,怎麼樣?” 曹逸然沒想到他居然來這出,愣了一下才道,“沒什麼,不用了。” 白樹熱情地拉住他的胳膊,“給哥這個臉,就讓我補過,啊?” 曹逸然想了一下,然後道,“但我已經和兄弟約好了晚飯。” 白樹一愣,然後笑道,“那一起是一樣的嘛。” 曹逸然道,“真的?那我叫他們過來了,你開單!” 白樹道,“叫。” 於是曹逸然去到自己的車旁邊從車後座拿了自己的手機來,白樹看到他那騷包的跑車,還讚了一句,卻是,“很適合你嘛。” 曹逸然瞥了他一眼沒接話,手機屏幕上有三通未接電話都是周延打過來的,他心裏一煩,沒有管,然後開始打電話,他一個哥們一個哥們地打,說了地點,說有人請吃飯,讓帶人來,必須要給他這個麵子來才行,不然下次就要謝罪,他有說有笑,一下子表情就豐富起來了,白樹沒幹別的,就靠在曹逸然的車門上看他打電話,似乎是看得津津有味。 曹逸然不知道叫了多少個人,然後對白樹道,“好了,叫了。這裏上的海鮮就不錯,就吃這一家,我和他們約的地方也是這一家。” 白樹完全看出了曹逸然到底是在怎麼整他,但是他此時樂嗬嗬地,一手就搭上了曹逸然的肩膀,然後說那上去。 曹逸然想把他的手臂給避開也不行,很是鬱悶,雖然鬱悶,但是側過頭看了白樹一眼,白樹笑容爽朗,身上居然沒有什麼汗味,還帶著點古龍水的味道,倒不讓他討厭,於是之後也就由著他了,一直到進電梯,白樹就這樣搭著他的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