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顯,夕枕落霞。
小廚房的晚食還未做好,蕭雲起已經從軍營歸府了。
近幾日他都夜宿在落染公主房內,未曾去過南苑。他做事就是這樣,既然決定了,就要做得徹底。
當然也是因著心底總蘊藏著幾分賭氣的成份,既然許知意希望他去公主那,那他就日日去。他想看許知意是否會在意?是否會想他?會不會派人來請他?或者會不會自己來找他?
在外人麵前,他是冷傲深沉的定北侯,在許知意麵前,卻小心思頗多,如此天真,似一個孩童般。
因著這幾日的逢場作戲,公主房內眾人都很是欣喜。當然除了落染公主和蕭雲起這兩位當事人。
落染公主自是不必多言,她被蕭雲起如此羞辱,更心生怨憤。
而這幾日蕭雲起也並不好受,他實在是忍得很是辛苦,他太想念許知意了,卻要強裝著並不能去看她。
今日從軍營回來的早,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徑直往南苑方向走去。
進到南苑,遠遠望去,許知意正在翻閱醫書。
隔著紗簾,蕭雲起見到許知意正在伏案,她的纖纖玉手正在不停的翻閱著書籍,案上擺置著筆墨紙硯,顯然是剛剛寫過藥方。
蕭雲起望著眼前的女子,才不過短短幾日未見,他卻覺得過了許久似的。
而她今日又打扮得明豔些,更是讓他恍惚時日太長,變化太快。
女子今日身上穿著一襲桃粉色碧羅衫裙, 眉眼低垂,顯得十分溫順嬌甜。
她的烏發半綰著,紮了一個單螺髻,點綴了款式複雜的簪花,還插有一支精致的步搖。一晃一晃,看得人心癢。
見到蕭雲起來了,青杏剛要開口進去通稟,身側的蕭雲起卻擺擺手, 製止了她。自己輕輕的走了進去。
許知意正在翻閱著古方,眉頭緊蹙,似在靜心思索著什麼,未曾留意到走近的男子。
忽然頭頂上方卻傳來男人透著磁啞的嗓音“多日未見,你有沒有想我?”
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驚擾了,身子驀地一僵。待她回身看去,視線卻正對上蕭雲起 那雙愛意溢出的眼眸。
夕陽未下,暖煦的夕光流陽透過雕花木窗,灑落在許知意的臉上,映得她臉色紅若霞珠。
小別再見,愛意如潮水般湧出,蕭雲起的心底似被女子眼眸中的秋水擊了下,一發不可收拾。
女子並未注意到男子的異樣,反倒是真心疑惑“你今日怎麼來了?”
她冷淡的態度,讓蕭雲起的心中大失所望。
她沒有想他。
她也不在意他是否跟其他女人同床共枕。
可他實在也是不願再跟她慪氣。
他拿許知意終究是沒有辦法。
蕭雲起側下頭,輕輕碰上她的鬢角,她的耳垂。
女子的耳邊立即變得通紅了些,因蕭雲起今日回府匆忙,並未卸甲,所以穿的還是鎧甲,他身上的鱗甲則隨著他動作輕輕相蹭,劃過女子的肌膚,讓她十分難受。
“太陽還未下山,不要胡鬧啦。”女子嗔責的製止了他。
男人抬頭,許知意的耳垂卻仍存著他唇邊的溫熱觸感。
“我想開個醫館。”
為了防止蕭雲起再不安分,許知意連忙岔開話題。
“日日在府中,我總覺得十分無聊。你知道的,我自幼行醫,這一身本領總是要用到實處的,多救治幾個人也是好的。”
許知意欲言又止。
“隻是,我如今是你的侍妾,再拋頭露麵是不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