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起的猜測讓許知意難以入眠,她實在是擔憂白淑儀。
她的腹中的胎兒該如何是好呢?她這麼殷切的希望能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她滿心歡喜的期待成為一個母親。
許知意見過她望著皇後肚子羨慕的神情,也見過她握著小孩繈褓欣喜不已的神色。她是這樣的憧憬,這樣的欣喜。
可誰能想到結局最後卻竟然是這樣。
許知意很自責,她甚至後悔不該給白淑儀診治不孕症。她給了她一個美夢,如今夢卻要破碎。這比沒給她製造這個夢更可悲。從未擁有可能隻有遺憾,驟然失去卻是悲戚。
蕭雲起感受到了許知意的愁緒。他緊緊的抱著她,承諾道“如果你想幫她,我會助你。”
許知意的眼睛眨了眨,一時間仿佛尋到了希望似的。忽而又似想到什麼一樣,眼裏的光暗了下來。
“那會不會牽連於你?”她擔憂著小心詢問。
聽到許知意替自己的前程擔憂,蕭雲起心中一暖。她在關懷自己。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不礙事,皇上不會為這等事責備與我的。”
隨即話鋒一轉,他的聲音又暗了下來,擔憂的詢問道
“隻是白淑儀的胎,你可有把握真的能保住?”
可有把握?許知意心中也在憂慮。她不知道有沒有把握。
昨日在宮中,她給白淑儀號過脈,她的胎相已經不穩了。可見夜羅刹對她已經造成了不少傷害。實話實說,她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但是她還是想拚力一試,盡人事聽天命,如果她不奮力為她保胎,她會悔恨終生。畢竟那是她的淑儀姐姐。全心全意為她的姐姐。
“我會用盡方法保下來的。”
可如何保?
思慮良久,她忽然想起師父的行醫手稿上有過類似的病例。那上麵應該有醫方。
許知意頓時睡意全無,立即起身去尋找。
屋內一瞬間突然仿佛充滿了生機。
而另一頭的皇宮內,則危機四起。
新生兒的出世衝散了皇帝心中的陰霾,他已得嫡子,中晉皇室後繼有人,很是欣喜。
皇帝安頓好鳳儀宮內的一切事宜,就起身前去勤政殿。
殿內,戰戰兢兢的顧太醫早就跪在殿內候旨。
聽到皇帝的漸漸走近的腳步聲,顧太醫頭上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落。
“微臣辦事不力,請皇上恕罪!”
“這不能怪你,寡人也沒想到若溪會突然宣召許知意入宮。也沒想到那女子能如此靈敏。是寡人大意了。”皇上的眉頭緊皺。
許知意!又是許知意!這個小醫女怎總愛壞事!
“她的胎…還能保嗎?”皇帝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顧太醫也無法揣測到聖心。隻能如實回答“龍胎雖受損,但要強保也未嚐不可,定北侯家的小娘子精通醫術,難保她不會有辦法。”
顧太醫擦了擦頭上的汗,咽了咽口水。
“隻是…夜羅刹對龍胎的傷害已然形成,就算強行保下來…也難免會…留有隱疾。”
皇帝沉默不語,似在思慮。
顧太醫雙腿止不住的顫抖,心中的不安更甚。
良久。
帝王深沉的聲音響起:“那,給白淑儀配一劑墮胎藥吧。要快。寡人親自送去。”
顧太醫領旨告退。
身後皇帝的聲音再次響起:“顧愛卿不宜再留在神都了。寡人已在江南給你安置好房屋田產,你的妻小都已護送上路了。事了之後,你也離開吧。”
顧太醫連連謝恩。皇帝到底是仁慈,他能活命已經是不敢想象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