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的人群之中,顧禛戈看到這一身淡粉色的身影,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提防著其他事情的發生。
看著她接著電話,突然站了起來,臉上血色驟然消失,變得煞白,顧禛戈悄悄吩咐著周邊的警衛盯著。
下一刻,宋怡珂就遁入了起身鼓掌的人群,向門外跑去。
四五個警衛見狀,紛紛跟了上去。
走到宴會的迎接口卻不見了蹤跡。
宋怡珂出門打車就報了醫院的名字,渾身顫抖著叮囑司機快點開。
醫院裏,姥姥坐在手術室外的家屬座椅上,低低壓抑的啜泣聲在醫院空曠的走廊上回響。
頭上的盤發在早已經跑散,宋怡珂穿著她纏母親好久才買下來的禮服還沒來得及換。
直到來到手術室前丟失的感官才逐漸被找回。
耳邊依然回響著姥姥的話。
“你母親…自己服用了…消炎藥和酒精——”
宋怡珂努力消化著這句話,她的母親,是自己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宋怡珂抱著眼前的姥姥,一路隱忍的眼淚決堤,泣不成聲。
手術門打開,是醫生麵露嚴肅的神情。
\\\"病人搶救無效死亡,家屬請節哀。\\\"
冰冷的字眼像巨大冰雹砸向了宋怡珂,呼吸變得困難,滿身疼痛。
宋怡珂跪坐在了走廊,看著麵前的白布,這成了她一生難以解開的結。
後來,宋怡珂曾無數次做這樣的夢,夢裏,母親是如突發疾病死亡,而不是自殺,不是以這樣殘忍的方式離開了她的世界。
殯儀館,宋怡珂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往日,為了獲取高額的工資,她也曾在這裏工作,但往常都是兼職的身份,她也沒想到,如今卻是以家屬的身份來到這裏。
姥姥在整理著母親的遺容,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竟也在宋怡珂的眼前親自上演。
梳理著母親的碎發,撫摸著母親的麵容, 姥姥眼角的皺紋又加深了幾分,滿眼的不舍與傷痛。
整理衣擺時,看到母親緊握的雙拳,手心延伸出一條黑色的絲線。
幾乎看到絲線的那一刻,宋怡珂就認出了它。
是那一串翡翠雙玉環。
是她那件忘在醫院裏的外套。
碎了幾半的玉環被母親又重新拚了起來。
那中間的裂痕刺痛著她的雙眼,納維格酒的不予理睬,仍曆曆在目。
看著這殯儀館的陰暗的燈光,淒清的白牆,宋怡珂恍惚了一下。
此刻的顧雲霆,應該還在鑼鼓升天裏為他的父親過著壽。
母親還是忘不了,割舍不下。
恨意在心頭發芽,宋怡珂臉上恨意橫升。
宋怡珂將玉環又放回了母親手中,緊了緊母親握著的手掌。
就讓這玉佩伴著母親放不下的愛意遠去吧。
母親被推了出去,宋怡珂不舍地挽留,還在想著沒有一個好好的告別。
姥姥將宋怡珂攔下來,看著遠去的母親,宋怡珂跌落了下來,哭到無力。
病房裏,宋怡珂在整理著母親遺留下來的衣物,隔壁間整理著床鋪的護士喋喋不休地討論著。
“你聽說了嗎,隔壁那間,昨天服用了半罐消炎藥,醫院那麼高濃度的酒精,直接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