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駕崩了?”陳殊淡淡問著。
“這你也知道?”李昂毫不掩飾心中的驚訝,吃驚道,“隻是我的長吏大人,現在死的是大梁國皇帝,不是街上的乞丐啊!是陛下駕崩了!”
“有區別嗎?乞丐和陛下都是人,是人就會死。”
李昂無可奈何,道,“你說的對,但是,陛下怎麼會突然駕崩?前幾日不是還去圍場打獵來著,怎麼突然就駕崩了?”
“人已經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陳殊並不想回答李昂的問題,並且現在的事情,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
或許回到七年前,當陳殊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當陳殊第一次見到那個相貌機靈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魚崖的時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
所有人的相遇,其實早就有了固定的劇情,但是陳殊不知該怎麼和李昂解釋,所以他告訴別人,這所有一切,都隻是一個算命先生的臆測而已。
“小殊,我知道你向來不喜歡參與大梁的權力爭鬥,但是這次,陛下突然駕崩一定有蹊蹺,我不敢說有人有心造反,但是必然會有亂臣賊子!”李昂手把著墨綠的長劍,聲音有些顫抖。他是知道陳殊的性情,知道陳殊想遠離金陵這個是非之地,但是他不能,他李昂的赤膽忠心不能!
陳殊默默看著李昂,並沒有說什麼話,隻是靜靜的,又歎了一口氣,他在心裏默念著,這大概是第七次了吧,或許說是第七次輪回,然而哪怕已經第七次了,陳殊仍舊無能無力。
他看著李昂的眼神,並沒有過多的情緒,但隻有陳殊自己知道,每次他看到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熱血飛揚的年輕人活生生的站在他麵前,他的內心有多煎熬!
“是恭親王。”片刻之後,陳殊說道,“恭親王意圖謀反。羽林軍的統領是蒙摯,蒙摯本是恭親王家將,他們將太廟守衛撤換,是為阻止陛下歸宗,一旦七日之後,陛下無法歸宗,依據祖訓,太子殿下也無法繼承大統。就算祖訓可以不遵,恭親王也會以這個理由提議廢黜太子殿下,妄圖登上大典。”
“好個恭親王!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李昂吭哧一聲,拔出長劍,作勢就要上陣殺敵一般。
魚崖本是在屋外玩耍,聽到動靜立刻是躍進屋內,身形一閃已是滿身殺氣的擋在陳殊身前。
“沒事,小崖乖。”陳殊輕輕摸了摸魚崖的長發,柔聲道,“你替殊哥哥去太廟看看,內殿的大門有沒有打開。”
“不。”魚崖搖搖頭道,“保護殊哥哥。”
“沒事的,”陳殊安慰道,“昂哥哥是我們的朋友,他不會傷害我的,魚崖聽話,上次那個欺負過魚崖的大胡子叔叔也在太廟,魚崖不想去看看嗎?”
魚崖小臉緊繃著,盯著李昂一動不動,見他似乎真的沒有要傷害殊哥哥的意思,這才是輕輕點頭,一躍又消失不見。
“魚崖到底練的什麼武功?”李昂之前那是一時激動在陳殊麵前拔出長劍,但隻要魚崖一出現,他就會立刻冷靜下來,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陳殊淡淡笑著,“哪裏是什麼武功。魚崖勝在一個字,快。”
李昂不置可否,他自己和魚崖比武時也有同樣的感受,這小家夥出招詭異,沒有章法,但招招又能實實在在的給敵人造成攻擊,原由自是在一個快字。
“小殊,你為何讓魚崖去看看太廟內殿的情況?內殿不是一年以前就已經封閉,難道會在今日打開?”
陳殊忽而又沉默了片刻,長吐了一口氣,也沒有在意李昂一直急迫的眼神,直到等魚崖回來以後,他也沒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