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仿佛又回到原來的運行軌跡,我和靜依舊是戀人的關係。大多數時候我都能吃到靜做的愛情晚餐,隻有在晚上我有課的情況才會去食堂吃蒼蠅拌飯。她會叫我陪她瘋狂地逛街在休假的時候,當然前提是把她自己打扮的像個鴨子,鴨舌帽和墨鏡是必不可少的道具。偶爾她也會過來陪我學學習,說來慚愧,隻有這個時候我才會去自習室,並且進自習室的目的還不是學習,真對不起孔子他老人家啊!兩人都閑的不能再閑的時候,也會一起逛逛看起來也不是那麼讓人疲倦的公園。但我總感覺生活缺點什麼,卻根本找不出來到底丟失了什麼。
在一個深秋的淩晨,我接到母親從家裏打來的電話,告訴我一個噩耗,父親因急性心髒病過逝了,更多的具體情況母親傷心地說不下去。那一刻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子炸掉,慈愛的父親走了,那個從小到大陪伴我的父親走了,這是我從來沒想過的事情。
記得小時候每次在外麵惹禍,父親都會向人家不住地道歉,回到家隻是給我講一些大道理,甚至母親想動手打我的時候,都被父親給攔下來。父親舍不得打我罵我,這是一份來自父親的溺愛,同樣是一份深深的父愛。
對於這份愛,如果是不懂事的孩子,隻會越慣越壞:如果是懂事的孩子,會把父母的愛記住,將來給予更大的回報。而我就是懂事的那一個,我一直記得這一切,卻從來沒對父母說過,隻希望能在畢業後讓二老嚐到我這個兒子的厚厚回報。雖然我也在大學做一些兼職,賺點生活費,但我從來沒敢和父母說,更不敢給父母買一些東西,堂堂正正地告訴他們這是您兒子自己賺錢買的,那樣他們一定以為他們的兒子在大學裏錢不夠花,會寄來更多的錢。這也是一份愛,一份讓我一生銘刻於心的愛。
如今父親連兒子的回報一點都沒收到就匆匆走了,在悲傷的深秋,更多的是一份內疚,一份永遠都無法彌補的愧疚。
老天啊!為什麼如此的殘忍,讓我這個兒子連回報的機會都沒有。我多想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無影又無蹤,請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
其實滅絕老尼是一位很有人情味的老師,哦不,是我的班主任錢春華。我給她打電話把這些情況告訴她以後,她立刻便同意我的電話請假,還表示我不用辦任何手續就可以馬上走,一切都由她代辦。以前有人考試考了59.5,想讓她多給半分就及格,這意味著就用重考,她很沒人性地拒絕,這樣有口皆碑的事情很多,她的滅絕人性的雅號自然流傳下來。
“老公,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做啥,我還沒起來呢!”靜慵懶的聲音從聽筒裏傳過來。
“沒啥事,打電話告訴你一聲,我要馬上回家,父親逝世了。”
“什麼?願叔叔一路走好,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順便。老公,別太難過。現在才6點多,你咋回去啊?”靜顯然也很吃驚。
“我沒事,我現在就去車站看看有沒有回家的車。”
“要不我打電話,讓德叔送你回去吧!”
我有些欣喜道:“恩!那麻煩你了!”
“行,那你就在學校門口等一會兒。對了,老公。我最近很忙,可能沒時間去參加葬禮。對不起,請替我在叔叔的墳前燒一柱香。”靜歉意地說道。
“沒關係,我會的。”
從省城回H市坐車一般要走8、9個小時,今天車子仿佛也和我的心一樣著急,隻用6個多小時就到了家門口。我心裏明白這都是德叔的功勞,看見德叔在市區闖了數個紅燈,此時的我已經失了魂,根本沒心情去想別的。
慢慢地推開家門,隻見父親的遺像掛在正中間的牆上,下麵的供桌上放著一個骨灰盒。本城裏的親戚們都來了,就連奶奶也從鄉下趕過來,沒有看見母親在屋裏,最讓我意外的是雲雲居然也在屋裏,一身黑色禮服顯的莊嚴肅穆,至於她怎麼會來,從哪裏來的,我都不想去問。我能從她眼睛裏看出對我的同情與鼓勵,她是我永遠的兄弟!
“父親的遺體呢?”我四處尋找都沒有發現父親的遺體放在哪裏,有些奇怪地開口問道,再看看不遠處的骨灰盒,大腦裏產生不好的預感,難道是?
在門口的小姑哽咽道:“我們都知道你和你父親感情深,怕你看見遺體傷心過度,商量了一下就火化了遺體,這件事情你母親也同意。現在大哥就在那裏,你過去吧......”小姑說著已經泣不成聲,不可能再多說一個字。爺爺在她不懂事的時候就走了,在她心中早已把她的大哥當成父親。她是我父親看著成長起來,所以她和我父親的感情一直很要好。
我要發瘋了,我心急如焚地趕回來就是為了見到父親遺體的最後一麵,沒想到還是這樣的結果,難道我連看父親最後一眼的權力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