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曾經最美(1)(2 / 3)

“媽媽,餓。”豆豆有些暈車,一路上老老實實,這會兒終於出聲了。

孟哲再次手一抖。小孩子可是不會說謊的,尤其是這麼個看起來有點兒呆頭呆腦的孩子,難道真是她的女兒?那可……有好戲看了。

“豆豆乖,馬上就有吃的了。”喬依一副慈愛媽媽的溫柔口吻,抱著豆豆下了車,又回頭對孟哲道:“那根球杆,麻煩你還給他。”

“啊?”孟哲這才注意到她上車前扔進來的東西,喬依已經關上車門,走到四合院的門口。

喬依抬頭看了看紅燈籠上的“九熙”兩個字,猶豫了一下,想再向前一步,門旁穿著中式對襟衫的男子已經擋在了麵前。

“不好意思,請問有預約嗎?”聲音是職業化的彬彬有禮,卻沒有絲毫溫度。

得,不就是個夥計嗎?狗眼看人低!喬依腹誹了一下,衝裏麵揚了揚下巴說:“餘浩。”

那人飛快地把她從頭到腳又掃視一遍,問道:“您是喬小姐?餘先生在裏麵等您。請跟我來。”

孟哲在車裏看著喬依進了四合院,心癢難耐,很想跟過去看看。嗯嗯,這個喬依,可當真……有趣得緊。孿生姐妹,老大該不會是想要李代桃僵吧?

喬依進了院子,才發現裏麵很大,竟是別有洞天。仿清式的裝修,古樸典雅,回廊下還擺著巨大的原木樹根雕成的茶桌椅,精致的紫砂茶具……

夥計一路引著,到了一個包間門口,敲了敲,然後推開門,側身站在一旁。

喬依深吸了口氣,拉著豆豆走了進去。

包間不大,正中間不是常見的圓形餐桌,而是一張長方形的小葉紫檀雕花條案,兩旁共四把雞翅木椅子,透著低調的奢華。

餘浩坐在桌子一邊,見到她的這身打扮,眉毛一挑,但詫異隻是在眼中一閃而過,隨即微微一笑,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喬依先給豆豆脫了外套,把她抱到椅子上坐好,然後自己才摘下帽子,脫下棉襖,坐在豆豆旁邊。

屋裏暖氣很足,餘浩隻穿了件黑色的立領襯衣,更襯得眉毛濃黑,眼睛深邃,挺直的鼻梁下是深長的人中,唇角微抿成平直的一條線,下頜的線條有些硬,正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喬依瞥了一眼他那從領口到袖口扣得一絲不苟的筆挺襯衣,下意識地扯了扯身上洗得有些變形的毛衫,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像個可笑的小醜。

餘浩注意到了她的局促,伸手按了一下桌上的服務鈴,語氣溫和,“我已經點好了菜,不過不知道有小朋友來,再加兩道吧。”

穿著唐裝的服務員應聲而到。喬依咬咬牙,扭頭大聲說道:“夥計,加個涼拌粉皮,再來個胡蘿卜山藥泥,我女兒最喜歡吃了!”

服務員記下了退出去。喬依轉回頭,餘浩眼中的驚訝已經換成了波瀾不驚,隻是看向豆豆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你女兒?這麼大了?”

“她怕生,也不怎麼會講話。”喬依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圍嘴,試圖係在豆豆的脖子底下。

“不要!”豆豆抗拒地扭動著身體,伸手去扯這個奶娃娃才用的東西。

“豆豆乖,戴上這個,才能吃好吃的哦。”喬依耐心地哄著。

“她叫豆豆?幾歲了?”餘浩問。

“她看著小,其實四歲多了。”喬依比畫著餘浩看不懂的手勢,暗示豆豆隻有乖乖配合,回去才有棒棒糖吃,一番折騰,終於把圍嘴係上。

“四歲……”餘浩沉吟,“怎麼聽喬爾說,你是北大的高才生?”四五年前,她豈不是還在讀大學?

喬依撇撇嘴,“喬爾那丫頭,向來滿嘴謊話,你也信?當然,我昨天也是騙你們的,我就是在那兒打工的,不是什麼作家。”

“真不愧是姐妹倆,你說我該不該信你的話呢?”餘浩勾著唇角,直盯得喬依心裏發毛,才又緩緩開口,“唐詩詩緋聞男友大揭底那篇報道,是你寫的吧,喬大記者?”

“咳,那個……”喬依臉上一熱,幹咳幾聲,歎口氣,“沒辦法,生計所迫,豆豆這孩子又有病,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

“她爸爸呢?”餘浩問。

“死了。”喬依答得幹脆。

餘浩愣了一下,一時不知怎麼接話,倒是喬依大大方方地給他倒了杯茶,“餘隊長還有什麼要審問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餘浩連忙拎起茶壺,也給她的茶杯斟滿,“喬小姐,昨天我的兄弟有得罪的地方,這杯茶,就當是賠罪了。”

他這般放低姿態,喬依也不好不領情,於是抬手端起茶杯,道:“一場誤會,我當然不會介意。”說完卻見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手腕上,連忙把袖口往上捋了捋,遮住了那塊青紫。

“對不起。”餘浩誠懇道歉,“那小子下手是重了點兒,等我回去批評他。”

喬依正想大度地回句“沒關係”,誰知餘浩緊接著又說:“你皮膚還是這麼敏感,碰一碰就會淤青……”

“我是喬依,餘隊長!”喬依瞪他,“還要我說多少遍?”

“不好意思,喬小姐。”餘浩似是恍然大悟般說了一句,又要給她斟茶。

“不用了,謝謝。”喬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還有,就叫我喬依好了。”

餘浩把茶壺放下,慢悠悠地說:“是,我怎麼忘了,在深圳待過的女孩子都不喜歡‘小姐’這個稱呼,容易有歧義。”

喬依的一口茶差點兒把自己嗆到,忍著道:“餘隊長,你是在深圳和喬爾認識的,是吧?”

“哦,喬爾和你說起過?”餘浩眸光一閃,“她現在,在國外生活得還不錯吧?”

喬依咬著下唇,把手裏的杯子轉了幾圈,猛地抬頭,“餘隊長,我知道當年喬爾向你借了一大筆錢就跑了,她借錢完全是為了我和媽媽。我媽媽去世了,理應由我來還。可我女兒的病是個無底洞,我現在,的確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