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知道,那是她的心結,那是她不敢觸碰的傷疤。
買好衣服鞋子已是中午,餘浩又帶她去做頭發。
“我這麼短的頭發,沒必要做了吧?”喬依嫌麻煩。
“就是因為短,才要做。”餘浩堅持,“下午的畫展上會遇見熟人,打扮得漂亮點兒,你才不會後悔。”
熟人?她的?喬依實在想不出來在那種場合會遇見什麼熟人。
一個小時之後,喬依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可腦袋上八爪魚般夾著電燙卷,臉上還貼著麵膜和眼膜,恐怕真的來不及吃飯了,最糟糕的是,肚皮竟然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
喬依聽見餘浩的一聲輕笑,不由得大窘,好在貼著麵膜,遮住了臉。
“你等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餘浩站起來說。
過了一小會兒,腳步聲傳來,然後是窸窸窣窣撕開包裝紙的聲音,接著香味飄到了鼻尖。
“張嘴。”餘浩說。
“我等一下做完麵膜再吃。”喬依說完緊抿住嘴。
“等一下就沒時間了。到時候你餓暈了被拖出去,可別怨我沒給你東西吃。”餘浩把食物又往前遞了遞,碰到了她的唇間。
喬依無奈張開嘴,咬了一口。是麥香魚漢堡。“嗯,好吃。”她含糊著說。
“以前在深圳的時候,每次去麥當勞你必點的。”餘浩忽然歎了口氣,聲音中有沙啞的低澀。口味是一種習慣,愛一個人,也是一種習慣嗎?
喬依默默咀嚼著,半晌才輕聲問:“當時我拿了錢就消失了,你有沒有恨過我?”
“沒有。”餘浩說得毫不猶豫,然後他略頓了頓,“難道你會因為愧疚,就用一輩子來還債?”
喬依喉嚨一哽,差點兒噎住,猛烈地咳嗽起來。
“唉,我開玩笑的。”餘浩又是拍背又是遞水。
喬依揭開臉上的麵膜和眼膜,喝了好幾大口水才緩過勁來。她抬起頭,看見餘浩不知何時已換了一身西裝。
“是不是看著挺別扭?”餘浩被她盯得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
“沒有,很好。你穿西裝很帥。”喬依笑笑,伸手把他的領帶結正了正,動作那麼自然,餘浩反而有些不自在起來。
做好頭發,時間差不多了,餘浩開車帶她直奔舉辦畫展的地方,一路不多話,車裏的音響反複放著同一首歌: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
從此我開始孤單思念
想你時你在天邊
想你時你在眼前
想你時你在腦海
想你時你在心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
我一直在你身邊
從未走遠
……
喬依聽著聽著,心裏不知怎麼的越來越難受,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揉捏著心髒,忍不住說道:“怎麼總是這一首歌啊?”
“音響壞了,調不了。”餘浩目不斜視地看著前麵,目光深長中有些黯沉。
紅燈,車子停下。喬依拿出口紅補了補。
“顏色好像太豔了,跟裙子不太襯。”喬依照著手裏的小鏡子,隨口道。
“不會,你今天很美。”餘浩扭頭看了她一眼,突然鬆開安全帶,俯身過去。
喬依猝不及防,被他重重吻上,兩下就撬開了牙關,攻城略地,好一番輾轉吮吸。
綠燈亮了,市區禁按喇叭,後麵的車一個勁地閃燈。喬依雙手亂捶,卻無濟於事,半天才被鬆開。
“發什麼瘋啊,野蠻人!”口紅又花了,連辛苦做了兩個多小時的頭發都亂了,喬依不由得氣結。
“我隻對你野蠻。”餘浩淡淡說了句,若無其事地繼續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