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跌打醫館用中藥敷腳時,因為時間長,就在那兒隨便吃了盒飯,可是,他忘記打電話告訴喬依不用做他的飯了。
餘浩把碟子一個個掀起來,整整齊齊的三菜一湯,都是他愛吃的,而且滿滿的,似乎沒動過。因為豆豆飯菜一向是另外做的,於是他又打開電飯鍋看了看,果然,米飯表麵平整如新。
喬依一直在等他回來一起吃飯,不知等了多久,才失望地把飯菜收了起來的吧?餘浩怔怔地合上鍋蓋,覺得自己實在有些過分了。這般衣食妥帖,甚至委曲求全,她對他還不夠好嗎?為什麼他還要去逼她?
餘浩走到書房門口,敲敲門,低聲道:“喬依,出來吃點兒東西吧。”
裏麵沒反應。餘浩扭了下門把手。
門從裏麵反鎖住了。餘浩抬手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演過火了吧?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天餘浩的腳果然神奇般一點兒也不痛,可以行走如常了。下班後,他特地開了十幾千米的車,去買了喬依愛吃的太湖熏魚和豆豆愛吃的四喜烤麩。回到家進了門,卻看到喬依正在收拾餐桌上的碗筷。
“沒做你的飯。下次要回家吃,先打個電話來。”喬依捧著空空如也的盤子進了廚房。
餘浩趕緊跟過去,“喬依——”
喬依低頭瞥了一眼他的腳,鼻子裏輕哼一聲:“喲,昨天還瘸成那樣,睡一覺就好啦?”
“我昨天是真的扭傷了,小羅,哦,就是送我回來的那個同事,她師伯是神醫,治了一次就好了……”餘浩說到一半,見喬依的臉色多雲轉陰,連忙舉起手裏的袋子,“太湖熏魚和烤麩,四喜居的,絕對正宗!”
“我吃飽了,你拿去孝敬神醫吧!”喬依把洗了一半的碗撂下,甩了甩手上的水,轉身就走。
“喬依!”餘浩追上去拉住她,“我跟小羅一個大隊的,人家也是出於好心,你別這麼小心眼兒……”
“我就是小心眼了怎麼了?”喬依狠狠推了一把,餘浩紋絲不動,反而把她胳膊攥得更緊了。
喬依放棄了掙紮,扭頭看了他一下,又別過臉去,“你們隊裏的警花長得漂亮,功夫又好,我哪裏比得上……”
餘浩見她這一副委屈別扭的樣子,心頭酸軟,鬆開手掌,改握為捧,歎了口氣道:“喬依,那個羅丹,人家是來自武林世家,連我都是她手下敗將,這麼厲害的女孩,我可不敢招惹。”
“所以你就來欺負我!”喬依把胳膊從他的掌中抽離,聲音都哽住了,“我就知道,你嘴巴上說不在乎,不碰我也沒關係,其實心裏……心裏……”
喬依說不下去了,轉身進了豆豆的房間。
餘浩呆立片刻,撓了撓頭,又搖了搖頭。唉,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她那小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怎麼軟硬不吃呢?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她還是很在乎他也很在乎他的感受的。
念及於此,他心情輕鬆地返回廚房,放下手裏的袋子,捋起衣袖,把水池裏的碗碟仔細洗幹淨了,又擰了拖把,把客廳來回拖了一遍,這才坐下來,給自己泡了碗方便麵。
吃了這麼多年方便麵,餘浩頭一次覺得不對味。仔細看了看生產日期,沒過期呀。看來自己的嘴巴真是被喬依寵刁了。想想現在的女孩,能有幾個像喬依這樣出得了廳堂,又入得了廚房的?雖然目前臥房還缺著,但那絕對是暫時的,他餘浩還從沒有拿不下的目標!
吃完泡麵,餘浩暗自決定,以後洗碗拖地這類粗活就由他承包了,臭襪子也絕不再到處亂扔!
喬依從豆豆房間出來,看到廳裏的地板潔淨得反光,空氣中殘餘著淡淡的方便麵味,心裏一軟,轉身輕輕推開主臥的門。
餘浩坐在床角,下麵圍了條浴巾,上麵赤著膊,正反手往後腰上塗抹藥油,見她進來連忙收回手。
喬依在門口猶豫了兩秒,走進去,“你不是腳扭了嗎?別告訴我你拖個地就又把腰扭了。”
“哪能啊,是舊傷,一到這種連著的陰雨天就犯。”餘浩邊說邊把藥油的蓋子擰上。
喬依白了他一眼,劈手把瓶子拿過去,“我幫你搽吧。”
“不用。你不是討厭這味兒嗎?”餘浩看著她,眸子在燈光下映出細碎的光華。
“我討厭的是你!”喬依避開他的視線,伸手在他肩頭輕輕一推,“趴下。”
餘浩乖乖地趴到床上,下巴枕在手臂上,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
喬依把藥油倒在手心,搓了搓,才按下去,就感覺到掌心下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連忙停了手問:“疼?”
餘浩把頭埋到枕頭裏,悶聲道:“不……疼。”他不是疼,是觸電了,被喬依的手電著了,電流劈裏啪啦地從腰部放射到頭頂和腳底,他要深呼吸,才能夠勉強放鬆自己的肌肉。
喬依點點頭,“那我繼續啦?你放心,我手藝挺好的,以前我總給我媽媽按。”話是這麼說,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放輕了手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