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浩去了新疆沒多久,豆豆很快就讓喬依忙碌起來,再也無暇多想。
小丫頭進了幼兒園,開心了沒多久,就開始生病。也許是吃得特殊,營養跟不上,從小體質差的原因,感冒咳嗽最後變成了支氣管肺炎,住院了。
餘浩因為每天都處在二十四小時緊急待命狀態,所以早就跟她約定,如果不是很重要或很緊急的事,就短信聯係。去了大半個月,他的短信越來越稀疏。
喬依知道他忙,也沒什麼埋怨。可是,她握著手機想,這件事,雖然不是很緊急,但是非常重要,應該打電話親口告訴他。
時間是晚上十點半,他應該在休息了吧?喬依心情有些忐忑地按下一鍵撥號,嘟嘟的長音響了幾聲,被扣斷。
不接電話?喬依安慰自己,那邊情況特殊,沒準還在開會什麼的,不方便接。
但第二天她打了幾次,都是被掛斷。隻在最後發了條短信來:“什麼事?”
喬依心想要真有事,還能等到你這時候?心下有氣,回了個:“沒事!”
結果一條“沒事就好”的短信之後,接連幾天音信皆無。
喬依徹底鬱悶了。你沒空理我,我還沒空理你呢!也罷,什麼時候你主動打電話來,我再告訴你。
這天包望華來醫院看豆豆,說是受隊長之托。兩人隨便聊了會兒,包望華無意說起他們特警大隊同去新疆維穩的還有兩名警花。
“羅丹也去了嗎?”喬依突然問了一句。
“去了。本來是上麵挑人的,沒有她。可她主動請纓,後來不知怎麼也讓她去了。”包望華道。
喬依聽了,沉默不語。
包望華剛走,蘇東月拎著大包小包來了。
豆豆已經不發燒,也不怎麼咳嗽了,一見蘇東月便吵著要吃棒棒糖。蘇東月塞了一顆糖給她,看看坐在窗邊無精打采的喬依,問道:“怎麼了,不舒服?我今天沒什麼事,要不你回家歇歇,我幫你頂一晚?”
蘇東月自從差點兒死過一回之後,很多事情都看開了,反倒變得越來越有愛心,以前一直很嫌棄豆豆的,現在卻經常幫著照顧。
“你白天還要上班呢,我沒事。”喬依搖搖頭,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蔫蔫地道,“就是心情不好。”
“豆豆馬上就能出院了,還有什麼煩心的?”蘇東月轉到她麵前,嘻嘻一笑,“我知道,想你們家那位了。”
喬依放下杯子看著她,忽然眼淚就流下來了。
“怎麼了怎麼了?”蘇東月慌了,“不是餘浩出什麼事了吧?剛才我上來時好像看見他們特警隊的人……”
“他好得很!”喬依一邊胡亂抹著眼淚,一邊恨恨地道,“他有警花陪著,不知多逍遙,連家裏的老婆孩子都快忘啦!”
“怎麼可能?現在那邊是什麼形勢,忙都忙不過來,你別胡思亂想。”蘇東月無奈地安慰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眼淚不要錢似的……”
喬依的哭聲一頓,然後陡地加大,越哭越傷心,直哭得氣噎聲塞,惹得不明所以的豆豆都跟著哭起來。
蘇東月擔心豆豆哭狠了又要咳嗽,哄了這個哄那個,一時間手忙腳亂。突然站定了,睜大眼睛,“喬依,你該不會是戀愛了吧?”
喬依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哽咽道:“你說什麼呢?我婚都結了!”
“你結婚的時候我都沒看出來你有多喜歡他,反而是賭氣的成分居多吧?”蘇東月繞著她緩緩轉了半圈,開始列數,“現在不一樣了,人不在眼前,心可全在他那兒;無論和我說什麼話題,三句話之內必提到他;成天盯著那邊的新聞看,連天氣預報都要一天看三遍;一條短信都能讓你患得患失半天,沒影子的幹醋也吃。我以前覺得你挺聰明的呀,怎麼現在智商明顯直線下降……”
“哪有……”喬依沒底氣地小聲反駁著。
“別不承認。”蘇東月站定了,手一揮,做“結案”陳詞,“你完了,你這回是真的愛上他了!”
喬依掛著滿臉的淚珠,半張著嘴,愣住了。
一條短信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最後喬依隻發出去兩個字:“保重。”
隔了很久,餘浩才回了兩個字:“安好。”
今年的夏天來得早,六月初已經十分炎熱,到了中午,大太陽下的街道上像流火一般。在這種時候,長樂村小區卻幾次在用電高峰時段不堪負荷斷電。一停電,水也沒了,搞得大家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豆豆耐不得熱,喬依也被三天兩頭的停電鬧怕了,無奈隻得暫時搬去了華陽路蘇東月那裏,每天一早送豆豆去幼兒園。
蘇東月現在是《精英薈》雜誌的專題編輯,喬依原先住的那間房她一直沒分租出去,照她的話說:“姐現在是名刊大編輯,不在乎那點兒錢。留著,萬一你吵個架鬧個別扭什麼的,也好回娘家來。”
喬依卻笑說:“是為了方便你勾搭帥哥回來,怕閑人打擾吧?你們那本雜誌,每期專訪都有鑽石王老五,還不趁著近水樓台先得月,趕緊釣個金龜婿回來?”
蘇東月故作矜持地點頭,“你別說,最近還真有一‘高富帥’在追我。不過那人吧,嗯,總覺得不是很靠譜,還得多考察考察。”
喬依很高興她終於能從過去走出來,連忙追問是什麼人。
“能有結果你自然會知道,沒結果不說也罷。”蘇東月的臉竟然難得地泛紅了。
在蘇東月這兒住了兩天,趕上豆豆去醫院定期檢查的日子。喬依帶著她跑了一上午,才筋疲力盡地回來。吃完飯豆豆又吵著要吃西瓜,喬依隻得把她按在電視前麵,自己下樓去買。
抱著個八斤重的大西瓜,頂著下午兩點多的大太陽來回走了十幾分鍾,上了樓,喬依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放下西瓜,就往沙發上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