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努力安慰自己,眼眶還是酸得發疼。
“白哥,你別傷心,哥哥有個地方躺著,還有人蓋土已經不錯了,我們以後誰先死另一個一定要幫忙埋了,誰最後死,就隻能暴屍荒野,被鷹食,被蟲吃。”
他越想越傷心,絮絮叨叨地沒完沒了。
“死了也好,這世道,活著擔驚受怕,不如死了。”
“嗚嗚嗚……”
“哥啊!你怎麼就先走了!”
林二越想越難過,幹脆小聲的哭了起來。
齊白心中有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逐漸放大,直至遮天蔽日。
他看著土包,覺得眼眶又幹又痛,才發現自己流不出眼淚。
原來他的眼淚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流盡。
他不敢去看手上的鮮血,他害怕壓抑不住心底的顫栗。
“白哥,我們走吧。”林二已經不害怕了,現在齊白就是他的親人了。
“嗯。”齊白閉上眼睛,掩蓋住眼底的黑暗。
另一邊。
柳玨跟在柳常德身後騎馬入林間,柳常德有目標,他就早一步射箭。
那箭不偏不倚正好與目標擦肩而過,驚得好幾個奴隸逃竄。
一路下來,柳常德硬是一箭都沒射出。
很快他就發現奴隸人數比他放入的人要多,服飾也不一樣。
他放進林間的那一批犯人身上穿的是灰色服飾,能很好的在林間土地上隱藏自己。
還有一批穿的是土黃色,有的甚至連上衣都沒有穿。
“以太子這準頭,需不需要弟弟我讓你?”柳常德單手控馬,不急著先去找獵物。
“那個好像還是個熟人。”
順著柳常德的視線,柳玨看到了齊白。
時間回到一刻鍾前。
就在齊白跟林二繼續躲藏時聽到了馬匹跑動的聲音。
林二正要出去吸引馬匹的注意,誰料齊白更快一步,直接衝了出去。
一支箭矢恰好落在他衝出去的地方,馬上的人被齊白吸引,也就沒有仔細察看其他地方。
齊白跑著又遇到了柳常德兩人。
柳常德看著迎麵跑來的齊白一邊奚落柳玨一邊將手搭上了弓。
追來的人,見這邊都是皇子,很知趣的駕馬停在原地,做出讓出獵物的姿態。
就在柳常德手中的箭要離弦之時,有一隻更快的箭擦著他的臉頰而過,正中齊白的胸口。
齊白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向柳玨。
身體直挺挺地倒下,眼前陷入黑暗。
他要死嗎?
被這些權貴玩弄而死,這讓他怎麼甘心。
他不甘心啊……
要死也應該是這些權貴死。
“咳咳……這個獵物是我的。”柳玨喘息幾瞬,騎馬緩緩走到齊白身邊。
柳常德摸了摸臉頰,手中出現血跡,他不敢相信剛剛那一箭是柳玨這個病秧子射出來的。
“你居然……”
“呸!不過是運氣好。”
他鬆了馬繩,馬匹緩緩起步,離開這片土地。
柳玨微微抬手:“我要活的。”
蘇幬手指緊緊的捏成拳,得到吩咐後立即上前查看齊白的傷勢。
看到齊白的傷口並沒有流很多血時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位太子要留人多久,現在不流血就是最好的。
眾人打獵累了,就在提前準備好的區域放馬休息。
“奇了怪了,這些奴隸竟然射不死。”曹遷懷疑自己老了,明明很用力的拉弓射箭,這些奴隸居然隻是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