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壯摸著腦袋“嘿嘿”一笑,道:“我跟我家婆娘,那會兒也是三天兩頭地吵架,但是就是得哄著點人家嘛,要不然婆娘跑了,可就有我後悔的。”
顏怙冷笑:“出息!你媳婦兒鬧,你就跟著她鬧?”
“喜歡嘛!”王家壯壯漢委屈,又道,“將軍,這可都是肺腑之言,你不聽就算了,咋滴還笑我?”
顏怙擺擺手,望著麵前的軍書發呆。
喜歡……?嗬……
顏怙心裏不爽歸不爽,但坐在黑屋子裏思考了半天,還是收拾收拾東西,灰溜溜地回宮去了。
王家壯見狀,摸著腦袋“嘿嘿”一笑。
*
卻說顏怙與雲翳冷戰的同時,雲翳這邊。
自從雲翳被封了“順良侯”之後,他的地位便暗戳戳地變了:
那些前來送藥送水米的小太監麵對自己總是帶著點既非討好諂媚也非故意為難的好奇;而院中更是隔三差五便來個宮女打聽,似乎是推測這明月閣中住下的究竟是何方神聖,是否是陛下養在深宮之中的囚雀孌寵……
不過上次,這景國罪帝出名還是因為生病時常勝大將軍陪伴左右,今日就成了陛下垂恩;宮中誰人不是竊竊私語,吐槽這順良侯雲翳是個男妲己、狐狸精?
畢竟綬禧堂這種地方,太敏感了。
雲翳整日躲在閣擻之上看書寫畫,真像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而看樣子,他似乎也並不知道自己被宮中各位貴人惦記上了,身份更是被猜得神乎其神。
如是這般,雲翳足不出戶,便達成了被皇帝的女人“記恨”的成就。
……希望公子不要知道這些,最好也不要主動問起!
碧荷今日又把黏在她身旁跟狗皮膏藥似的宮女太監打發走,剛喝了一口涼茶潤潤嗓子,這才要上樓叫公子,雲翳就從樓梯上下來了。
“辛苦了!怎麼這些時日,咱們院子這麼熱鬧?”
“……”
碧荷真想打爛自己的烏鴉嘴!她成日應付這些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早就習慣了宮中的嘴碎。
隻是苦了雲翳,光是聽了詔書就急得什麼似的,現在要是聽說自己被編排成禍國男妲己,還不定要怎麼心急呢。
碧荷心裏著急,卻是不敢在雲翳麵前提及此事。隻能埋怨起許久沒能見上一次的顏怙顏大將軍來。
每日為些莫虛有的病症倒是急得時時刻刻往這跑,恨不能把腦袋長在雲翳身上;現在別人都講謠言說到家門跟前兒了,咋就不知道出來維護維護?
碧荷兀自在這裏著急,門口卻傳來小太監通傳的聲音。
“淑妃娘娘駕到——”
雲翳和碧荷均是吃了一驚。
雖這小院確實熱鬧了不少,但來往的大多是不受寵昭儀的身邊人,就算有帶品級的女官,也是少數,更何況是最近風頭無兩,從一品的淑妃呢?
但話又說回來,宮闈之深,女眷不見外男,這淑妃偏偏往雲翳的明月閣跑,究竟把雲翳放在何種地位?
雲翳是不知道,隻當淑妃把自己當作了顏怙的孌寵。
孌寵,自然就是顏怙的“內人”了,怎能算作是外男呢?
雲翳自嘲地撇撇嘴角,神色冷淡,麵部表情自然不能說有多好,至多隻是尊敬。
——這種看法雲翳已經習慣了,所以雖然不爽,麵上神色卻還過得去。
碧荷就不一樣了,福著身子,額頭上的汗珠子卻是隱隱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