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來,粥粥有點發熱,無精打采的,是生病的前兆。
蘇芽提心吊膽,不敢帶他進城去了,小心翼翼地嗬護著。“你爹剛在信上說,對你不要嬌生慣養,你今天就病了。這也太巧了。”
粥粥把小臉靠蘇芽肩膀上,沒像往常那樣用笑聲來回應蘇芽,反而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蘇芽又輕聲說道:“怎麼看上去像有心事一樣?”
粥粥忽然伸手往門外指,想出去玩。
蘇芽抱他去田野間轉悠,看樹,看花,看河,看麥田。
今年沒鬧蟲災,莊稼都長得特別好,特別是麥子,豐收在望。
蘇芽心想:風水輪流轉,去年糧價水漲船高,今年估計要反著來。東西總是這樣,越多就越廉價。
蘇芽順手摘一朵金銀花給他玩,粥粥立馬就要往嘴裏塞,蘇芽捉住他的手,母子倆的手互相較勁。
力氣沒有娘親大,吃不到金銀花,粥粥頓時急哭了。“嗚嗚——”
蘇芽立馬搶走他手裏的花,一邊親他的小胖臉,一邊抱他回家。
“哎喲!孩子咋哭了?”路過的村鄰們都關心地問一問。
蘇芽笑道:“沒事,他有點鬧脾氣。”
回家後,蘇芽拿濕帕子給他擦眼淚,但是孩子的眼淚就像哭不完一樣。
“一朵花而已,為了這點小事,就委屈成這樣。”蘇芽不確定孩子能不能聽懂,但她總是喜歡跟他聊天。“粥粥,你是男子漢啊!長大以後要像爹爹一樣,做大將軍的!”
“有沒有哪個大將軍像你這樣哭鼻子?”
孩子不知是聽懂了,還是哭累了,哭聲終於止住了。
蘇芽鬆了一口氣,幫他把小臉擦幹淨,然後笑眯眯地親一下。
畢竟是自己生、自己養的,就算是個小哭包,也還是喜歡到了心坎裏。
三天後,周七從謝管家那裏學到了一些做生意的皮毛,決定出發去靈水縣摸摸情況。
蘇芽叮囑道:“第一,財不外露。第二,不與人結仇。第三,管閑事之前,先顧好自己,平安回來。”
周七把包袱斜著係到身上,笑容燦爛,道:“夫人放心!”
謝管家補充道:“周七,管好自己的嘴,盡量少說話!除非死到臨頭,否則不要透露你跟國公爺的關係。”
周七響亮地答應,又別有深意地看了未婚妻豆豆片刻,然後在朝陽的光輝下,驅馬離開了蘇家村。
看見大人們都在衝周七揮手,粥粥也把自己的小手舉起來,左右擺動。
院子裏擺著十幾個曬金銀花的簸箕,香氣清新怡人。
歐陽太醫問:“夫人,這些金銀花是拿去賣,還是自己留著用?”
蘇芽道:“送給霍瀟,可以給士兵們泡水喝,或者煮水沐浴。聽說南方的蚊蟲特別多,又濕熱,夏天肯定很難挨。”
歐陽太醫點頭,道:“金銀花清熱解毒,確實適合對付那邊的濕熱。我最近做了一些驅蚊水,也可以一起送過去。”
蘇芽忽然想起來,自己好久沒幫歐陽太醫搓藥丸了,於是笑問:“有沒有做清熱解毒的藥丸?我正好有空,可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