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一次與司恒祈短暫的交談過後,已經過去了一周。
時間還是這樣乏味。向葵繼續控製著人類為她忙前忙後做牛做馬,司恒祈和我沒有再說過半句話——她不會主動來找我,我亦不會主動去找她。然而,司恒義好像也有察覺到我和司恒祈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但他並不知道我和司恒祈之間的對話,於是他還在猜想著我和司恒祈是不是又鬧了什麼別扭彼此到了不聞不問的地步。
我沒有再見到Jessia,也沒有任何賞金獵人的出現擾亂這樣的生活。——也許是司恒義放棄了殺我,有也許是其他的原因?——我不知道。
我又一次逃掉了向葵的晚自習,一個人去了天台。
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思考著尋找京夏的計劃。與此同時,我還一點一點開始著手調查向葵的來曆,卻什麼也沒有查到。於是我一邊感歎著向葵把資料摧毀得徹底,一邊在向葵麵前裝得若無其事。
氣溫愈涼。
一陣風迎麵吹來,其中夾雜著細瑣的聲響。
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大腦對我發出了警告。下意識往左邊閃躲,結果驚慌地轉過身體卻對上了向葵那滿含笑意的藍色眼睛。
“你的眼睛……”我愕然。
她沒有直麵回答我的話,而是問道:“為什麼不上晚自習。”
“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我鎮定下來,挑了挑眉,說。
出乎我的意料,向葵笑了笑,沒有多想一下便點頭答應了我的“無理取鬧”,說:“好。”
“你是誰?”我也沒有拐彎抹角,既然話匣子都打開了,也就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向葵的臉上沒有出現訝異的神色,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會問她這樣的問題,她的臉部表情一直都是微笑,她開始敘述她的故事了:
“我是純血種,你知道的。近五百年以前我愛上了人類,而那個時候,我已經和一個純血種結婚了。為了那個人類,我逃離了那個純血種的家族,躲避了數十年的追殺隻為了和那個人類在一起。我想將他轉化為新生,卻終究不忍心——或許這是我唯一的‘人性’了吧。後來,我有了他的孩子。
與人類的結合,並有了孩子,何況還將孩子生下,你想想,這是多大的恥辱。但是,因為愛他,我忍了。
兩個月,我隻用了兩個月就生下了那個孩子。他終究還是知道了我不是人類的秘密。他認為我是怪物,我們的孩子也是怪物,可是他卻從不想想我生下那個孩子以及懷胎2個月時所受的一切痛苦以及恥辱。為了那個孩子我在懷孕期間對鮮血的渴望超出了平時的2倍,他為什麼不想想我的痛苦。
他害怕我,害怕這個孩子,他前所未有地害怕。我從未傷害過他,也沒有做過什麼讓他毛骨悚然的事情,他居然這麼怕我。我想慢慢走近他,試圖讓他看清他眼前的人是他一直認識的那個我而不是一個冷血動物,可是他阻止了我。他讓我不要過去,讓我不要傷害他。
我哭著問他為什麼,他戰栗,他惶恐不安,最終他將一根木樁朝著我的心髒扔了過來……”
“後來呢?”她停止了敘述,我忍不住問道。
“真準啊……”向葵嘲諷地勾了勾嘴角,“那根木樁刺進了我的胸口,但是沒有刺中我的心髒。於是,我失控了。我發了瘋般拔出了木樁,然後……我殺了他。”
我怔住了。
我設想過很多種可能性,設想向葵是敵還是友,卻從未想過向葵有怎樣的過去,有怎樣痛苦不堪的回憶,又是怎樣的軟弱。我輕聲問道:“那個孩子呢。”
“他死後,我給我們的孩子取名為‘縛’,‘束縛’的‘縛’。他叫作向縛。”
她再一次停止敘述,用那雙湛藍的雙眼看著陷入沉思的我。她眼中似乎是一片大海,我盯著她的眼睛幾乎就要著迷,但是心中又有說不出來的古怪情緒。
“那,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