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國皇都,胤安城。
車馬慢,李暮靄他們從秋天走到冬天,走了足足兩個月才到。
大鄴的軍隊將他們送到錦州城外便折返,由淩國軍隊接替護送。
淩國本就在北方,冷得早,外麵已是大雪紛紛,天寒地凍。
李暮靄從車簾縫隙裏看了看外麵,長街開闊,小樓林立,要不是天氣寒冷,這兒應當很是繁華,畢竟北淩是五國裏最強的一個。
天下四分五裂已久,戰亂不斷,曆經百年的弱肉強食,才有了如今五國並立的局麵。
北淩物阜民豐,兵強馬壯。數代國君勵精圖治,不斷吞並弱國,使得北淩得以雄踞天下霸主之位,疆域也最為廣袤。
從前的大鄴與淩國並駕齊驅,可是太子突然離世,先帝病重,宗親內鬥不斷,朝堂政局不穩,短短幾年間國力大損。
要不是長公主出來主持大局,對內威懾朝臣,鎮壓宗親,對外縱橫斡旋,大鄴早就被諸國給比下去了,如今隻是稍遜於北淩。
東麵的永國從前弱小可憐,但他們的國君崇文帝是出了名的明君,登基十六載,扶著東永一步一步走向強盛,現在的東永和大鄴差不多。
西麵還有兩個小國,梁國和衛國。梁國偏北,東麵北淩接壤,南麵是衛國。衛國的西疆同時與北淩和南鄴接壤。兩國弱小,靠著結盟才得以自保。
車馬停在城中驛館外,領頭的淩國將軍在車旁稟道:“請殿下和公主在此稍住幾日,等其他三位公主到了一同進宮。”
“有勞將軍。”李闊客氣道,下車前解下自己的狐皮圍脖給李暮靄圍上,“姐,你身子不好,別著涼,我不怕冷。”
他說完就下了車,生怕他姐再還給他。
“朝陽……阿嚏!”李暮靄揉揉鼻子,搓了搓僵硬的手下了馬車。
李暮靄裹緊了裘皮大氅,仍被凍得瑟瑟發抖,寒風刮在臉畔生疼。
她和李闊在眾多士兵的注視下朝驛館走去。
北淩和大鄴的關係素來不好,更何況大鄴這次還得罪了他們新帝。一路上士兵對他們沒有過好臉色,此時也像在送囚犯進大牢似的。
驛館的人在門前迎接,神色各異,有的輕蔑,有的不快。
地上的雪沒人打掃,踩來踩去已經凝作冰,又髒又滑,李暮靄走了兩步裙擺已經髒汙不堪。
李暮靄住進了驛館後苑的西廂房,李闊在她隔壁。
晚飯是兩葷兩素,和公主的待遇差挺遠,但比起宮女的好多了。
李暮靄隻留下素菜,叫來青蕊把葷菜送去給李闊。
青蕊送完菜又過來陪她,皺了皺眉,“暮靄,這麼多年了,你這不能沾葷腥的病還沒好?”
“應該好不了了,沒關係。”李暮靄拉著青蕊坐下,輕輕撩起青蕊的麵紗,看了看青蕊臉側。
那塊青色的胎記淡了一些,李暮靄道:“這次的藥比上次的管用,明日我再給你敷一次,爭取早日給你治好!”
青蕊笑了笑,“我也不打緊,的虧我常年帶著麵紗,不然上次我和朱顏重傷過北淩新帝,此番又送上門來,不是自投羅網?”
“你們上次隻是將他重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