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國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李暮靄一天都不想多待,她說辦就辦,換上玄衣,趁著夜深溜出棲霞宮,往紫極殿去。
皇城守衛森嚴,李暮靄的輕功登峰造極,借著夜色東躲西藏,溜到了紫極殿附近。
狗皇帝的寢宮建在重重丹壁上,屹立於月下,巍峨高聳,夠氣派的。
天寒地凍,替暴君把守寢殿的侍衛卻不怕冷,一個個站得猶如銅人般筆直。
李暮靄避開了侍衛紮堆的前麵,繞到丹壁後。
她知道侍衛換班的時辰,掐著時辰過來,趁他們撤到台階下的間隙,她使了輕功越上台階,到了暴君的寢殿外,從一扇半開的窗戶翻了進去。
她斥五兩巨資打聽了,暴君傍晚時分出了宮,說是去了北郊行宮泡湯驅寒,今晚不在宮中,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窗戶進去就是寢殿,暴君不在,但是殿內仍掌著燭火,沒有奴才。
寢殿寬敞,陳設不多。
與敬安帝不同,淩帝似乎不喜歡金色,內飾多是暗色,隻有殿內的幾根立柱上盤桓著金龍,給沉悶壓抑的大殿添了一絲明亮。
李暮靄一眼就瞧見了鮫綃寶羅帳中的龍床,不知有多少嬪妃在上麵陪昏君顛鸞倒鳳過,她連碰一下都嫌髒。
她在龍床附近找了找,邊找邊敲牆壁。
龍床背後的牆壁是實的,但是側麵書架處的聲響不太對勁。
李暮靄推了推,推不動。
師叔教過她們,推不開的牆通常有機關。
李暮靄又在書架上找了找,挪了挪陳設,隻有一尊珊瑚挪不動,她試著轉了轉珊瑚底下的木架盤。
轟轟一聲低響,書架與後麵的牆一起從中斷開,猶如兩扇大門緩緩開啟,露出了後麵的暗道。
裏麵漆黑一片,李暮靄取了盞蠟燭,慢慢走進暗道裏。
地宮。
長夜寂靜,這個地方更是終年不見天日。
四周寬敞卻閉塞,鞭笞的聲音傳不出去,在幾座冰冷的石壁間回蕩。
夏侯沉斜倚在王座上,修長的手指輕托著下顎,淡然看著對麵木樁上,被打得血肉模糊人。
他覺得那人的血流得還不夠多,叫聲也不夠淒厲,且越來越小,越來越沒勁。
夏侯沉拿起桌上的匕首丟給柳別情,讓柳別情拿去給行刑的侍衛。
這把鎏金匕首削水果還算鋒利,不知削人肉如何。
“夏無念,他被關在這兒,夏侯煜知道嗎,你確定此地穩妥,不會被人發現?”
夏無念站在王座旁,執劍拱手:“回君上,攝政王那邊沒動靜,應當不知,這個地宮乃是臣花費數年心血所建,機關重重,除非君上允許,否則沒誰能活著闖入!”
“轟轟”,右側的石門開了。
李暮靄探了個腦袋進來。
其他人都是一驚。
夏無念扭頭看向那女子,怎一個錯愕。
夏侯沉仍撐著下巴,不緊不慢地投去了目光。
李暮靄與他們麵麵相覷,心裏也是一驚,原來這兒有人啊,還有五個!
她轉眼瞧向另一麵,那邊還有個男子被綁在立柱上,渾身是傷,耷拉著腦袋不知是死是活。
男子麵前站著個侍衛,侍衛握著把匕首。
呀,他們在殺人……
被她撞見了不太好吧?
她的意思是,她可能不太好。
李暮靄忙擠出笑容,“嘿嘿,打擾了,你們繼續。”說完忙關上門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