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靄驚目圓睜,被他掐得幾近窒息。她掙紮了兩下,但越掙紮,他下手越是狠。
殿內就他們兩個,青蕊說此人武功很高,她要是反抗,未必打得過他,而且李闊還在驛館,惹毛了暴君,死的可不止她一個!
李暮靄沉住氣,皺起眉頭,以一副弱小又無辜的模樣看著他。
她識趣,他手上的力道果然鬆了些,她這才勉強喘得過氣來。
夏侯沉一手掐著她的脖子,另一隻手拿著藥瓶,“告訴朕,這是什麼藥?”
“我……我照著醫書調配的補藥,用了好幾十種名貴藥材,服了對身體大有裨益,藥性發作的時候能好受些,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她沒誆他,是她花了好些積蓄才買來的藥材,製出來的藥丸屈指可數,如今隻剩下一顆,她也毫不吝嗇地孝敬給了他。
她說完,夏侯沉反而更為惱怒,又箍緊了她的脖子,話音森寒,“不是解藥?!”
李暮靄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竭力地吱聲,“我真沒想害你,我還救……救過你呢!”
“你與人私會,朕剛才本該殺了你,但是朕饒了你,還給足了你顏麵,朕不欠你了!”夏侯沉鬆開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瞥著她。
何況她要幫的本不是他,若那日她沒有錯認他與夏侯煜,隻怕已趁著他受傷要了他的命,替她的同門完成未盡的使命!
若非南鄴攪局,他怎會險些慘敗,又受藥性所困,生不如死,且擔心被死敵察覺命懸一線,日日如臨深淵!
李暮靄眼巴巴地望著夏侯沉,皺著小眉,“我見的人不是君上你嗎?”
“可你把朕當作了夏侯煜,你的心思不對。”
“君上你不講道理!”
她話音剛落,那骨節分明的手又掐上了她的脖子。
夏侯沉蹲在她身前,湊近了她,臉色陰沉,字字鄭重:“交出解藥,朕留你全屍,聽見了嗎,李長嘉……李暮靄!”
李暮靄一哆嗦,他怎麼知道她姓李?
她忙拍了拍夏侯沉的手,讓他撒開些,能喘氣了方才道:“我……我沒有解藥,不是我不肯給,這是秘藥,本來就沒有解藥!”
李暮靄看著夏侯沉,這張臉她已無比熟悉,但是脾性卻令她陌生至極……
他們昨晚不是還聊得好好的?
李暮靄故作委屈,試著用前兩日的語氣道:“君上,你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方才你替我出氣,多憐香惜玉,咱們能不能好好說話?”
夏侯沉鬆開她,唇角上揚,“憐香惜玉?朕是憐香惜玉,朕打算再送你一樣東西,特地來問問你的喜好。”
李暮靄眸中浮出驚色,“哈?”
夏侯沉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把脖子伸長些靠近點,好聽清楚:
“告訴朕,你喜歡什麼樣子棺材?”
李暮靄愣了一下,苦著臉搖頭。
“如果朕想活剮了你,你喜歡多少刀?想要單數還是雙數?”
李暮靄聽著後背直冒冷汗,這是人能開出來的玩笑?
狗暴君果然不是人!
不等她開口,夏侯沉自顧自地自答:“三千刀如何?弱水三千,朕隻對你一人恨之入骨,好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