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真晦氣!

李暮靄皺眉,“不看就不看,我是覺得遞到禦前的東西,她一定花了不少心思,這文筆若是用在考場上,說不定都能當狀元!”

“太學的掌教馮諭是名滿天下的大儒,他的文章看了讓人醍醐灌頂,這些矯揉造作之物何用?”夏侯沉拿起那卷紙,丟進了旁邊的炭盆裏。

李暮靄一臉期盼,“那我能看看馮大人的文章嗎?我的意思,我給我們殿下瞧瞧。”

夏侯沉與她對視,神色平靜地道:“李暮靄,此事是朕告訴你的,給與不給,在朕,也在你。”

李暮靄懂了,夏侯沉的意思是,她往後想要什麼,都在於她的表現讓他是否滿意。

她點了下頭,轉眼瞧見那卷紙已經燒成了灰,看來跟柳別情說的一樣,夏侯沉與那個郭姑娘毫無瓜葛,可憐姑娘嘔心瀝血,在他眼裏屁都不是。

夏侯沉取了一頁紙箋,看樣子要寫東西。

李暮靄上前給他研墨,問道:“君上,你會照丞相大人方才說的做嗎?”

“關你何事!”

李暮靄沉眼磨墨,“君上你讓我留下來聽的,我聽了心裏好奇,隨口問問罷了。”

夏侯沉提筆寫了兩行字,將紙箋裝進信封遞給她,“送去定國公府。”

李暮靄接過,點了頭。

信是給定國公的,信上的內容她也瞧見了,因為夏侯沉沒避著她。

昨日的事鬧得大,動靜一定會傳到定國公府,夏侯沉怕定國公臥病在床還替他擔心,寫了封信去安撫老國公,大致意思是他昨日肖氏過分,他忍無可忍,今日氣已經消了,會妥善處置之後的事,讓老國公放心。

入夜,李暮靄回到住處,特地去看了看柳別情。知道柳別情放心不下差事,來與他講講他家君上今日都做了什麼。

夏無念已經挪回禁衛大營養傷,把床還給了柳別情。

屋裏沒別人,李暮靄自己搬了凳子坐到床邊。

柳別情趴在床上養傷,等她落座便問:“李姑娘,今日沒出什麼波瀾吧,君上有沒有為難你?”

李暮靄搖頭,“沒有,你家君上生氣的時候嚇人,氣消了也挺好說話,他放我去見了我們殿下。”

“你的脖子……”柳別情指了指,“君上昨夜……”

她的傷情早被李闊瞧見了,回去就找了個圍脖帶上遮擋,這屋裏的炭火燒得暖和,她進來的時候把圍脖摘了。

“運氣不好,昨夜你家君上不是頭疼腦熱,而是走火入魔,可不就這樣了嗎?”李暮靄淡然一笑,她是吃了點苦頭,但她不也揍了夏侯沉?不算虧。

“君上今日怎麼樣,僅僅是氣消了?”

“嗯,他沒提昨天的事,該關的人還關著,他沒有上朝,除了丞相也沒有官員來麵聖,我不知前朝情形如何。”

柳別情追問:“郭相來過,君上見了他?”

“見了,他們聊了一會兒,你家君上言辭和善。”

柳別情點了點頭,“看來君上是想明白了。”他又看向李暮靄道,“多謝李姑娘今日照顧君上。”

“不客氣,我們主仆幾人的命都在你家君上手裏,就算你不讓我幫忙,我也不能不管。”李暮靄另問,“那個郭相是向著你家君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