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幾聲傳來,又有幾支飛箭紮在車廂上。

李暮靄已經縮到了夏侯沉身邊,望著他,惑然問道:“他們不是來殺你的麼?”

“不殺朕,難道大費周折殺你?”夏侯煜瞥著她眼。

李暮靄莫名其妙,“那你還坐得住?”

夏侯沉打量著她,神色依然平靜,“你們重華宮的人不該對此見怪不怪?何故你膽小如鼠?”

李暮靄坐正了些,“我不躲,難道你還指望我下去護駕?君上你給我多少月俸就想讓我賣命?”

外麵好像消停了,她將簾子撩開一絲縫隙看了看,車馬停在城中大街上,兩麵都是二層高的小樓。

禁衛們將淩帝的馬車圍了起來,嚴陣以待,還有些禁衛已上樓搜尋弓箭手。

倏爾,幾個身影從房頂上縱身躍下,手裏都拿著刀劍。

有人還厲聲喊道-“暴君昏聵無道,手足相殘,殺害忠良,今日我等便要替天行道,誅殺暴君!”

話音落時,越來越的刺客現身,從四麵八方的房頂上跳下,也對馬車形成了合圍之勢。

夏無念帶人護駕,冷冷地回應了聲:“找死!”

雙方劍拔弩張,各自的人馬一擁而上。

長街寬敞,他們在街上交手,無關的人已躲了個幹幹淨淨,馬車外隻剩打鬥的人影和刀劍交鋒的聲音,十分刺耳。

李暮靄放下簾子,泰然坐著,她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幾場刺殺,但夏侯沉都不怕,她有什麼好怕的。

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大,血點子濺在了簾子上,吹進來的風裏都帶了一絲血腥味。

李暮靄坐在挨著車窗的地方,倏爾她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絲異常,頓時將頭一偏,一柄長劍刺破車簾,近乎擦著她的耳朵刺進了馬車裏。

眼見沒刺中,那人又往車內刺來。

她緊貼著車廂避開,待劍刺入,她一把箍住刺客手腕,將其一折,奪下其手裏的劍反手一刺,劃傷了刺客的手臂。

夏侯沉的馬車很高,刺客踩在車沿上行刺,躲劍之際墜下馬車,還一把扯下了車簾。

她耳邊傳來雲淡風輕的一句:“身手不錯。”

“那是。”

刺客們突圍到了馬車旁,窗外人頭攢動。

又一個刺客跳上馬車,李暮靄站起來正要出手,卻被人勾著腰往後一攏,坐到了夏侯沉身邊。

夏侯沉攬著她,漠然道:“你是朕的愛妃,不是侍衛,用不著你動手。”

刺客剛要掀車簾闖入,被禁衛一劍刺穿胸膛,撲倒在車門處。

李暮靄看了看她腰間的手,又看了看夏侯沉,他一如既往麵不改色,甚至還閉上了眼睛小憩。

沒了車簾的遮擋,外麵的人能看見車內的他們,她是不宜動手。

過了一會兒,外麵的動靜漸小,李暮靄瞧了瞧,刺客們方才突圍殺到了馬車附近,如今已經落了下風,被驅趕到了馬車外圍。

官差也趕了過來,和禁衛一起將刺客堵在中間殺,局麵勝負已定。

未幾,周圍恢複了安靜,夏無念在馬車旁拱手,“君上,刺客已悉數伏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