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一笑道:“無冤無仇?姑娘,說句不好聽的,你擋了我家瑄兒的路,還說與我郭家無冤無仇?”
李暮靄裝作心急地道:“我至今無名無分,怎是擋了郭姑娘的路,何況群臣阻攔君上封我為妃,其中難道沒有郭相的唆使?是郭姑娘擋了我的路才是!”
“姑娘方才也說了,你我無冤無仇,誰礙著誰的路都不好,所以我與母親才關上門與姑娘說話。”郭瑄的語氣又變得客氣,“姑娘也莫害怕,此事如今隻有屋中的幾人知曉。”
“這麼說,郭姑娘你肯守口如瓶,幫我瞞著君上?”
郭夫人歎道:“雖是無冤無仇,卻也無親無故,我們為何要替姑娘隱瞞?做臣子的理應對君上知無不言才是。”她頓了頓,又言,“除非……除非姑娘能讓我們郭家欠你一個人情,我與瑄兒自然守口如瓶。”
李暮靄催促道:“郭夫人有話不妨直說,能答應的我一定答應!”
“我家瑄兒出身名門,秀外慧中,是入主中宮的不二人選,卻因姑娘你捷足先登,使得君上眼中容不下其他女子,如今無論群臣怎麼勸諫,君上都不肯立後,說有姑娘足以。”郭夫人歎了口氣,“解鈴還須係鈴人,懇請姑娘規勸君上,早日擇一位皇後才是。”
“郭夫人的意思是,要我去跟君上吹枕邊風,立郭姑娘為後?”李暮靄看了看郭瑄,喟歎道,“二位若告發我,我定吃不了兜著走,可郭姑娘今日如此待我,來日做了皇後,隻怕也沒我的好日子過,我何必多此一舉。”
“姑娘多慮了,我家瑄兒知書達理,並非善妒成性之人,來日瑄兒若為後,自當與姑娘情同姐妹,定也礙不著姑娘什麼。”
郭瑄也說:“就算往後還有別的新妃入宮,你我熟識已久,情分自比其他人更深,我理當多照顧姑娘,怎會苛待姑娘。”
郭夫人又補話:“隻要姑娘肯幫我們郭家這個忙,相爺便會平息列位臣公的怨氣,讓君上給姑娘一個名分!至於姑娘的身世來曆,往後也斷不會再有人質疑。”
李暮靄扯了扯嘴角,說她精於算計,郭家才是一窩子狐狸。
且不說她沒這個本事,假如有,她們現在話說的好聽,等郭瑄當上皇後,隻怕這母女二人又是另一副嘴臉。
她就不信,在先帝的賢妃得寵之際,夏侯沉的母親就沒恨過賢妃。隻是太後不屑於勾心鬥角,白白氣病了自己,倘若換作郭瑄,還不得扒了寵妃的皮。
時候不早了,郭氏母女的嘴臉她已然見識到了,不用再久留。
李暮靄起身,有些無奈地道:“二位的話我記住了,隻恐我人微言輕,君上未必肯聽我的,我盡力而為。”
郭夫人一改先前的傲氣,起身相送,“隻要姑娘肯盡力,我與瑄兒就安心了,我們便在府中靜候姑娘的佳音。”
李暮靄看向桌上的畫像。
她還沒說話,郭瑄上前一步將畫卷起來放回盒中,讓婢女抱走了。
人家意在讓她明白,這是她的把柄,得留在她們手中。
李暮靄沒有多言,拉開門離去,她步子邁得飛快,這晦氣的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留。